陈三等人此来本就是为了见刘和的,听到刘和的声音之后,立即停下脚步,纷纷转身向刘和站立的方向叩拜起来。
“你们这番真情实意,本使收下了!今曰天色已晚,山中道路崎岖,更有野兽出没,你们这些汉子便留在此处凑合一夜,明曰随本使一起出山,各自回家去吧!”
刘和说完之后,便转身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叹息着吟诵了一句屈原的名句:“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看刘和那道有些单薄的身影,此时竟然透出几分孤寂和萧瑟的味道,一时之间将王越、田畴和鲜于银等人都看得愣在了原地。
陈三顺利地送出了粮食,还被天使大人准许留在营地旁边过夜,顿时心中大喜,赶紧招呼兄弟们挑了附近一处地方布置起来。
到了夜里戌时,陈三小心翼翼地来到士兵把守的营地门口,陪着笑脸对当值的士卒说道:“两位军爷,可否通传一声,小的有要紧之事向天使大人当面禀报!”
陈三说话之间,便将捏在手中的一块银饼递了过去。
守门的士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陈三递过来的“小意思”,然后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向大人禀报,能不能见到大人却要看你的造化!”
刘和此时正在账内与田畴、鲜于银小声地聊着有关幽州和整个河北的局势。
田畴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和明辉前来长安前,曾再三劝阻主公暂时忍耐,不要对那公孙瓒动手,也不知主公能否听得进去。”
鲜于银不太同意田畴的意见,一脸愤慨地说:“那公孙瓒当初不过是主公手下将领,现如今却依仗麾下的数万兵马不听调遣,而且窃据辽东之地四面出击,到处树敌。更加可恨的是,他还经常将主公赏赐给乌丸、乌桓和鲜卑等族的物资截留下来,根本就没有把主公放在眼里!”
田畴见鲜于银当着刘和的面说话人家老子是软蛋,急忙出言提醒说道:“明辉慎言!仔细听公子对此事的看法!”
刘和对幽州目前的具体形势不了解,但他却是同意田畴对大势的把握,认为此时刘虞对公孙瓒动武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吾以为河北当前的局势十分复杂,公孙瓒和袁绍两家勾结起来意图吞并韩馥的地盘,父亲大人麾下可以聚集超过八万的兵马,正是一支可以左右整个局势的力量。按照我的想法,绝对不能坐视公孙瓒和袁绍吞并韩馥的地盘,而是应该想办法离间公孙瓒和袁绍,并且帮助韩馥坚持下去。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腾出时间来整顿兵马,先将辽东公孙度势力拉拢或者吞并过来,然后再将公孙瓒这个心腹大患给彻底剪除!”
田畴听着刘和的分析,频频点头,显然已经被刘和这种通览全局的眼光所折服。
鲜于银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可是,主公麾下兵力远远超过公孙瓒和袁绍,为什么不先发制人,却要听任公孙瓒和袁绍这些祸害坐大呢?”
田畴面露苦笑,不便对刘虞的一些做法进行评论。
刘和却没有这些顾忌,摇头说道:“明辉,你只知吾父麾下兵马多,可是真正忠诚于他的兵马又是多少?那些乌丸、乌桓和鲜卑人,得了好处之后可能会出兵,但上了战场是否真的会为吾父效死呢?你千万不可小觑公孙瓒那三万兵马,这些士兵都是跟着他一刀一枪搏杀出来的,若论忠诚与战力,吾父麾下那八万兵马根本就不是对手!”
刘和说的这些话,正是田畴想说却不方便说出来的。
鲜于银不是笨蛋,在带兵打仗方面也是有一定的素养,听了刘和这些深刻的分析之后,顿时将眉毛紧紧地拧了起来,似乎在想着对策。
就在这时,忽听帐外卫兵报告:“禀报大人,营外有个叫陈三的乡民求见,声言自己有要事需向天使大人当面奏报。”
刘和似乎早已料到这陈三夜里会来,于是打趣地对田畴和鲜于银说道:“幽州的事情暂时聊到这里,反正这一路上咱们还有的是时间。你们猜猜看,这个陈三此时来见我,会说些什么?”
鲜于银是个直筒子,他想不出来,便摇了摇头。
田畴颇为多智,沉思片刻,有些疑惑地说道:“该不会是前来向公子表忠心的吧?”
“嘿嘿,还真有这个可能!”刘和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然后对帐外的卫兵说道:“便领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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