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哪了?”显然,霍无羁也听到了那声?骨头响,他三两步绕到她身边,却又不敢伸手触碰她,生怕弄疼了她。温予轻晃了下腰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但霍无羁一脸担忧,就像是她受了多重的?伤一样。对他来说,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天?大事情。她不想让他这么紧张自己,却也能隐隐察觉出来,在他心里,她有多么重要。温予冲他摇摇头,说:“没事儿,就是不小心抻了一下。”霍无羁这才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微微倾身,帮她把保险箱提了出来。温予也是这时才注意到,保险箱的?后?面,还用透明胶带捆了好?几块没有拆封的?专用电池。“想得还挺周到。”她轻笑一声?,暗想。木箱里空空如也,只余下一些撕碎的?油纸。霍无羁瞥了一眼?,长臂一挥,重新合上,又把保险箱放在了木箱上面。温予不用弯腰,伸手便能够到的?地方。“谢谢。”她扬起一张笑脸,走上前,把手指放在读取指纹的?位置。清极不知寒(四十六)以往时候,她把手指头放上去,都会听到叮咚一声响。可这?回,它没响。霍无羁也在一旁,安静立着,见她眉头渐蹙,他的面色也跟着沉重起来。他隐约记得?,当年她往这小箱子里放东西的时候,手指一摁上去,箱门就自动弹开了。可现?在,门没开。霍无羁忽然又想起那封信上的内容,什么过去的她,未来的她。难道她们不?是一个人?想到?这?儿,霍无羁脸都白了。但他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没电了吧?”听到?她的这?声咕哝,霍无羁的脸色稍稍有了几分血色。虽然他不?知道‘电’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他不?止一次听她说起过这?句话。霍无羁又想起被他不?慎弄丢的手机,眼帘再次垂了下来。温予绕到?箱子?背面,撕下备用电池,却怎么也抠不?开电池仓。她的力?气太?小了。温予尝试了好几次,始终没能打开。她泄了气,朝霍无羁挥挥手,说:“霍无羁,你来,帮我打开它。”霍无羁莞尔:“好。”他走过来,蹲下身,才抬起手,不?等触到?电池仓,手指已?经被她握住了。但她的掌心很凉。温予怕他不?知道怎么打开,攥着他的手指摁上了电池仓的舌头上,说:“摁住这?里?往外抽。”“好。”话音才落,啪嗒一声,电池仓被他打开了。他看着堆在一旁的连包装都没有拆的电池,问:“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也要换下来?”“对。”得?到?应允,他又把电池也抠下来。温予已?经撕开了其中的一块电池,又担心他把正负极接反,便说:“我来吧。”“嗯。”他轻声应下,走向马车,把手炉从车厢里?拿了出来,准备等温予忙完手上的事情,递给她。三下五除二,温予换上了电池。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第一块电池换上后,指纹感应器依旧没有反应。她又重新拆了一块换上,手指才放上去,便听到?叮咚一声,门开了。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温予甚至连呼吸都滞了一瞬。“难怪我会拿不?动,难怪会用保险箱盛着。”她喃喃低语。保险柜有两层,上面一层放着的,是两支手枪和一本画满了冷兵器制作?步骤图纸的小册子?。而下面一层放着的,是被码得?整整齐齐的六盒子?弹。子?弹上面,横了两条素黑的金属管。温予不?知道是什么,但她猜测应该是消音器。她曾在谍战剧里?见到?过类似的。原本,温予便是为了小册子?而来。可现?在,热武器近在眼前,她对小册子?没了半点兴趣,大概翻了两页,便丢在了一旁,专注研究起手枪来。说起来,这?是她有生?之年,第二次摸真家伙。她第一次摸枪,还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打了五发子?弹,还是空包弹。摸的枪也只是军队是淘汰换下来的九五式自动□□。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可是真家伙。温予伸手去拿,胳膊却止不?住颤抖。霍无羁察觉出她的紧张,也默默上前一步,想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激动成这?样?。她攥着手枪,卸下弹夹,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掌心的汗却冒个不?停。她瞄不?准,不?仅胳膊发颤,连心肝都在颤。她才把手臂放下,就听到?他问:“这?是什么?”温予想也没想,便说:“手枪。对于你们这?个时代来说,应该算是一种杀伤醒性极强的武器。”霍无羁看着这?个既无杆又无尖的东西,神色中满是不?解。在他的认知里?,枪是长的。温予抬眸,看见他困惑的模样?,思索一瞬,又言:“我说的枪,跟你平日里?练的枪,不?是一种。火铳你知道吗?手枪的前身,就是火铳”霍无羁迟疑一瞬,还是摇摇头:“独家更新文在要务尔耳起舞二爸已火铳又是什么?也是一种武器吗?听上去,好像很厉害。”他平日里?看的书也够多了,后院仓库里?也存了很多兵器,却从没有听过这?世间还有一种叫火铳的兵器。温予神色也是一凝,但她又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只撞着胆子?拿了一盒子?弹出来。“我我演示给你看。”说这?话时,她有点心慌,又有点亢奋。同时,还隐隐有些庆幸。庆幸军训的时候,她射击的成绩还算不?错,五发打了四?十七环。可时隔这?么久,枪械的型号又完全不?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瞄准。她从盒子?里?攥了一把子?弹,一颗一颗压到?弹夹里?,第三颗的时候,手指就有些疼了。她的动作?逐渐慢下来,霍无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需要我帮你吗?”他问。温予摇摇头:“装不?好的话,容易卡壳,等回头我教你。”她坚持自己按,直到?压完十五发,装满了弹夹,她才停手。实弹的感觉和空包弹完全不?一样?,冰凉的触感从手心蔓延要脚心,她甚至觉得?连骨缝都透着几分寒意。她把弹夹装回去,正准备上膛,又担心声音过大,把附近的人吸引过来,又顿了顿手,三两下把□□也给装上。她再一次寻视了一圈庭院。梨树太?细了,她担心打不?中。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石缸上。她跑过去看,石缸里?的半池水已?经结了冰。她又往石缸和墙的中间,放了好几块木板。一来可以缓冲子?弹的威力?,二来,如果她打不?重石缸,也不?至于一枪过去把墙壁弄塌。弄完这?些后,她又招呼霍无羁把马车牵的稍远一些。虽然装了消音器,但她还是担心枪声会把马惊了。一切准备妥当,她蹲下身,开了保险,把枪上膛,瞄准石缸上半部分。她在脑子?里?极力?回想当年打靶的时候教官教授的要点,脑海却是一片空白,除了三点一线这?四?个字,什么也想不?起来。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和下来。好一会儿,她的手指才慢慢向扳机移动。一声细微的闷响,霍无羁都还没反应过来,子?弹从枪管射出,对面的木板噼里?啪啦响了两声。她没击中石缸,而是打中了一早预留在那里?的木板。手枪小巧,温予轻视了它的后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