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绣紧紧咬了咬唇,指着那道鱼头垂死挣扎:“我想吃那个……就吃一点点。”
“一点点也不行,大夫说了,你这几日不能吃辣。忍一忍,嗯?”孟长淮低头回望她,嘴角噙着一丝。诱哄的笑意。
她本就最受不住他温温柔柔的哄,上翘的尾音更撩得她心驰神荡,可对面还坐着公公婆婆,容绣只觉得面颊发烧,努了努嘴道:“知道啦。”
真真一副小媳妇模样。
孟天逸和蒋思仪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直到两个孩子用完膳离开,蒋思仪才意有所指地摇头叹息:“长淮真的不像王爷您。唉,怎么就那么不像呢?”
孟天逸站起身,神色淡淡地睨她:“你生的,你问本王作甚?”
“听王爷这话,可是妾身一个人生的?”蒋思仪杏眸眯了眯,抬头瞥见孟天逸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复又悻悻地垂下眼去:“也对,其实并没什么两样。”
当年她生孟长淮的时候是第一胎,本就不易,而那一日,他守在城外的军营里彻夜未归。
向来迟钝的孟天逸难得心思细腻了一回。他同样忆起了当时,只不过他记忆中的,只是次日早晨回府时看见的,面色苍白的她。
“哎,你——”
孟天逸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搭上蒋思仪的左肩。
“妾身知道。”蒋思仪轻笑的语气带着一丝自嘲,“那时候王爷心里除了国事,便只容得下一人。”
而那个人,却不是她……
***
这天早晨,容绣是被院外的嘈杂声闹醒的。头还有些晕,喝了两日大夫开的药,乏力的症状倒是好了许多。
碧螺正在窗前插一枝梅花,闻声转了过来,“小姐,你醒啦?”
“嗯。”容绣揉了揉额角,歪着头看枝桠里娇嫩的花苞,“外面是怎么了?”
碧螺走到床边,扶着容绣起来,面露嘲意地朝窗外瞥了一眼,“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南公子的两名侍妾在吵嘴。”
孟凌南的侍妾……
容绣闻言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那人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就浮现在眼前,想起两个花容月貌的女人抓耳挠发斗来斗去的场面,她倒觉得半点都不违和。
对哦,再加上花街柳巷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凑作一堆岂不是更热闹?
“小姐,你在笑什么?”碧螺刚给容绣系好襟带,抬起头却见自家小姐翘起唇角笑得神神秘秘的,不禁好奇。
容绣这才意识到失态,敛了神色道:“没什么。”她看了看脚边从窗外射进来的光点,“今儿天气不错呢,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的小姐。”碧螺笑了笑,抻开棉袄的袖子给她套了进去,“小姐瞧上去真是大好了,前两天蔫儿得像什么似的。”
容绣撇了撇嘴,没搭腔。
两人走出院门的时候,吵闹声却似乎离得远了些。
心想着若能看那孟凌南的笑话岂不是大快人心,容绣便拽着碧螺换了个方向,“走,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说完她循着声儿朝西边走,阳光晒着后背,十分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