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黄伟国,你……&rdo;
关卿怔怔地低着头,好不容易从那老态中分辨出一点往日的影子。
他其实也不老,不过跟他母亲一般大,但过度的放纵与酒色颓靡已经把他的身体摧残得不成样子。
‐‐&ldo;叶安娴,你这个女表子、寡妇,没人要还假清高,哼。我看未来你会不会来求老子睡。&rdo;
当时的黄伟国也是一嘴黄牙,眼睛并不如现在浑浊,但也一样丑陋。
他拿酒瓶子指着叶安娴,母亲把他护在身下,一言不发。
她如果是一个人,大可以跟他拼了,但是她还有孩子。
不是每个人都有宁为玉碎的资本。
&ldo;老板?怎么了?&rdo;
黄伟国惶恐地颤颤巍巍地抬头看他,不知是得什么病,他口齿不清、口水也兜不住,一直往下流。
曾经那个他梦魇里挥之不去的黑影,那个露骨到令人恐惧的眼神,渐渐和眼前这个丑态毕显的老人重合。他妻离子散,靠着开一家破旅馆、白天打麻将赚一点小钱苟延残喘。
&ldo;没什么,&rdo;关卿抿了抿唇,&ldo;我是关卿。&rdo;
至少得给过去的自己一个交代,他想。
&ldo;啊……&rdo;黄伟国似乎还有印象,他仔细看着关卿的脸,从里面窥见了叶安娴的影子‐‐他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赤||裸的贪欲,并不曾随年岁递减而消失。但他很快惶恐起来,说,&ldo;卿、卿卿啊,以前、以前真是……&rdo;
关卿没看他的眼神,摇摇头。他嘴角展平,不知是释然还是什么,心脏一下子就轻了不少。他看着谢许,眼神很软和:&ldo;我们上楼吧。&rdo;
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而这些人早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黄伟国,这个曾经的怪兽,已经无法再伤害到他。
你们也不过如此。
谢许却握紧他的手,摇头。
他看着黄伟国,眼神很冷淡,那简直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的眼神。他说:&ldo;给你一百块,打自己一巴掌。&rdo;
然后打开自己的钱包,放在柜台上。
&ldo;你别,&rdo;关卿皱眉,&ldo;不需要这样了,我已经……&rdo;
黄伟国呆呆地张着嘴,看一眼钱包,又看一眼谢许。突然那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他飞快地向钱包伸手‐‐
&ldo;你敢。&rdo;
关卿几乎没看清谢许是怎么动的,反正下一秒,黄伟国已经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地哭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