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宋弦应声出现,不早不晚就听满了这一句。
若是旁的女子也就罢了,偏生是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楚掌柜。
他跟了宋弦这么多年,一直听说他未婚妻早逝,难忘故人,对情爱之事意兴索然。
李南山一度认为自家将军真是什么痴心绝情的圣人贤士,端方自持,看不见旁的红尘艳色。
直到在河畔,他对楚潇动了手,他的短刃与她的咽喉近在咫尺,宋弦瞬即出手为她挡了兵刃。
那一刹那,他恍惚抬头,竟然从宋弦眼里看到了森寒杀意。
他深知宋弦并非草菅人命之流,更别提二人历经沙场,甘苦与共。能让宋弦对他动杀心,只能说明这位楚掌柜非同等闲。
自此他就知道,这女子再如何美艳聪慧,也绝非自己可以肖想的。
“将军!”
李南山急忙解释道:“将军,我绝无此意!”
宋弦冷哼了声,他当然知道,只是心里不爽难耐。
撇过头去不愿多看李南山,他望向楚潇,不觉放缓了语气:“听说你……”
“捉了人回来”这五个字还未说出口,地上的杨三便挺直了背,高声叫道:“将军?你就是忆安军的新将军?”
“快将我放了!你可知我父亲是谁?谁给你的狗胆捆我!”
宋弦移目扫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不是我们军里捉的,我没资格放你。”
一军之将说自己没资格放他?
“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杨三怒瞪着他走到竹案后,不再多给自己一个眼神,反倒是那位明丽女子款步朝他走来,开了口。
“杨三公子,说吧,为何你会领着羌军出现在固州,你父亲去哪里了?”
杨三心里直呼荒唐。
一个在营中给将士纾解的女子罢了,哪来的脸面在他面前装蒜。
他不屑地扭开头:“你算哪根葱?让你们将军过来和我说。”
楚潇却轻笑着弯下腰,瞟了眼他暗红的左肩:“疼吗?”
“还不滚开?让你们将军过来!”
杨三烦厌地拧紧了眉,面前的女子却仍笑意嫣然,丝毫未将他的情绪放在眼里。
像个高高在上的捕食者。
……有些不对劲,这女人不像什么军中莺雀,她太自如了。
杨三后知后觉地住了口,环视一圈,却见另二位男子抱臂坐观,并没有打断她的想法。
他电光一闪,这才惊觉道:“捉我的人是你?”
楚潇挑挑眉当作应了:“说吧,你父亲去哪里了,是不是肃州?”
左肩的伤疼得厉害,眼下又毫无尊严地被人按跪于地,杨三勃然大怒。
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竟然栽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他破口大骂:“你区区一个营妓,得了点势就在我面前嚣张,你可知我父亲……”
宋弦瞬时冷了脸。
他敢对她用这样污秽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