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要惩罚她们,但也不会不问是非因由,尤其是这件事情倒还让她有些好奇,便说道,“这样吧,把你们知道的都照实说出来。”
两人还是不说话,春晓一看,竖着眉毛吼道,“少夫人问话都哑巴了,快说。”
刚才摇头的那位才结结巴巴说出了两人知道的一些事情,当然,他们并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些的,只是传播者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容玉无意去纠结这事情最开始的传播者是谁,而是在听了两人知道的事情后就有些疑惑了。
居然这丫鬟所说,在他们离开后的当日清晨,那位章家小姐就被送到了另一处待客的厢房,然后照顾她的就成了徐家的下人,至于章心雨身边的那位丫头,在经过老夫人的问话,与之后第二日章氏的拷问后就被暂且关在了徐家的柴房里,但至于问出了什么,却是无人得知。
但就在第二日的下午,章氏就去了章心雨的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得知,但根据事后进去洒扫的丫头回禀老夫人,只说进去后便看到那位章小姐伏在床头哭泣,房间里除了床头的一支青花瓶碎了外再无其他异常。
但事情到了这地步,不作处理只是这么搁置也不符合徐府与章氏的态度,果不其然,隔了几日后,章氏便让人将章心雨身边的贴身丫鬟遣人送回了章府,但章心雨却仍留在了徐府。
事情到这里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容玉暗自琢磨,这样的处理到底是徐府的态度还是章氏的态度,但依照目前来看,恐怕与章氏的态度脱不开了。
若徐府想简单处理,只需将人悄悄送回去便好,其余的后续两家私下里商讨一番,但奇怪就奇怪在章氏居然将章心雨强留在徐府,若不是旁的原因,莫不是想给章府一个教训?
容玉觉得不太像,首先,这章心雨是她的亲侄女,再者,章氏与兄长的关系好是会众所周知的事实,所以章氏绝不会让自己与章家决裂,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章氏纵然再过生气,再过愤怒,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但章氏到底要做什么?
容玉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答案却终于在过了两日后被揭晓。
容玉也是从徐蕙之口中得知的,那日她恰好包了汤圆去送给老夫人,便听到老夫人在里面生闷气,原来这章氏再送那个贴身丫鬟回去的时候修了封信,信上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据人来报,说是那小丫鬟回去后就被章德财当着众人的面给活活打死了,老夫人在得知此事后生了半晌闷气,说是徐家就是怕章家做事过激,才容了这小丫头几日,谁知道回去还是免不了一死,只捂着心口难受了好一会。
听了这事,容玉也觉得心里闷闷的,严格来说,这事情即便有那小丫头的错,但也罪不至死,虽然这些丫鬟下人都是买来的契身下人,但总归是一条命,这样活活打死,未免太过残忍,但她也只得哀叹一声。
只是听说老夫人菩萨心肠,竟是气的差点旧病复发,直吓的一向和颜悦色的徐蕙之竟当场将禀告老夫人这事的下人责骂了一通。
但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表明了章家的态度,那就是这事私聊不了,但也能想通,人家的可是嫡亲的小姐,没道理去探望姑姑一次就出了这事,何况章心雨当场还贞洁烈妇般寻了死,虽然大夫看过后说并无大碍,但也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在章府得了消息后就派人来将章心雨接了回去,至此事情告一段落,但令人忐忑不安的是,从始至终章德财对这件事情都没有一点表态。
容玉听说,章德财在将那名贴身丫鬟打死后就不在谈论此事,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派人去将小姐接回来。”
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徐府又似乎恢复了平静,容玉再去探望过老夫人后又开始照例每日去酒楼那边一趟,那边的园子已经初具规模,当铺与鲜味斋去的就更少了,当铺那边有巫知非盯着出不了什么乱子,而鲜味斋里的都是老手,工作量也不算太重,只除了定时派人去拿账簿以外,容玉对这里倒也不算上心。
府中的事情还不晓得怎么处理,但修建园子那边却出了一些事情,得了消息的容玉还以为是资金上的问题,去了后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修建园子的工人与园子里的雇工是两批人,工人吃住都是在园子外面或者就近搭了棚子,吃饭也是自带,有自己的厨子,但园子里的雇工因为是与酒楼签了合同或者卖了身画了押的,所以吃住都是之前交给老古由他来安排的,他们的一切,包括月银也是由酒楼里按时派发的。
起初这件事情还好好地,酒楼里偶有干净的剩菜也会拿去给那些工人,就连中午送水也会给那些人多提几桶,但如今却又因为吃饭而引起了冲突,甚至都有人动了手,差点引得报了官,
亏得老古及时赶到,才没有引起更坏的后果。
这出了冲突,活是干不了了,只能让两边的头儿勉强控制住局面,等容玉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两边人分得远远的,但都有些剑拔弩张,好像下一刻一个动作就能再次扭打到一起一样。
容玉来的时候,蒋瑞清也是刚到,一看见容玉便走过来就要道歉。
容玉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扶一把不好意思道,“先生这是做什么?”
蒋瑞清正色道,“这些工人都是我找来的,在这里惹了事自然是我的过错,给工程带来干扰也是我的错,耽误了工期就更是我的错。”
容玉有些哭笑不得,她还不太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这蒋瑞清就先是一大堆道歉,到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道,“先生先别这样说,这事情究竟怎么样,容玉还不清楚,若是我这边的错,那岂不是诬了您。”
“不,事情我已经听来福讲了,的确是我这边的问题。”
见蒋瑞清有些义正言辞,容玉更加不好意思,这事情且不说是那方的错在先,单凭蒋瑞清为了这园子付出的心血,就已经足够来顶账,何况人家还这么诚恳,到让容玉觉得羞愧起来。
她摆了摆手示意不敢接受,忙叫来老古问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