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顾的声音有些戏谑,他站在容玉身旁,搭在容玉肩膀上的手不仅没有收回却渐渐收拢,似乎想将手下的肩膀捏碎一般,容玉觉得疼,却不能出声,甚至就连表情也不能有一丝变化,看上去仍旧是笑得大方。
“小二什么时候回来的?”徐宽也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高兴,“快陪二叔坐下。”
徐顾这才松开了手,坐在了容玉身旁的石凳上,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望向徐宽,“二叔,你不晓得最近城中太乱,各家铺子都有些可疑的人,这些日子我便于玉儿一同留宿酒楼之中,为的也是方便一些。”
徐宽听完有些不太赞同,“你既然明知有那些不明的人出没,怎么还这么大意,近来身子可好了些?”
知道徐宽这是被老夫人洗了脑,徐顾笑了笑,也不反驳,“最近好多了,就连那些补药我都甚少吃了,不过玉儿为我开的那些食疗的方子我倒是一直还在用着。”
徐宽惊讶一声,看向容玉惊异的问道,“玉儿还会医术?”
容玉已经给了徐宽太多惊喜,如今却听徐顾说她还会开方子,徐宽简直不能更惊讶了。
虽然不晓得徐顾吃错了什么药,容玉还是勉强的笑着说道,“二叔误会了,我可不会什么医术,不过是以前乱翻些古籍,那上面恰好记载了一些能强身健体的食谱,我觉得有趣,便默记了下来,让凝之试用,也算误打误撞。”
徐宽的惊讶还没有平静,这便徐顾的脸色却已经极度难看,他眼神阴晴不明的看向容玉,“你这是将我当做了试验品?”
当然不算试验品了,老夫人明明比你吃的还早,容玉张了张嘴,本想这么解释,但又一想,若真这么说了,生气的可就不是这一个人了,便生生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徐顾原想等她的解释,却见她缩着脖子并不打算回应,而且还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登时觉得好笑起来,一旁的徐宽看在眼中,只觉得这是小两口在闹着玩,本想说两句缓和气氛,但不知为什么却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不管是不是将他当做了什么,明眼人且都看得出来徐顾最近的身体可是好得很呢,容玉知道他肯定不可能将这个实情告知别人,便打算厚着脸皮将这当做自己的功劳,左右这人是吃定了哑巴亏了。
容玉打定主意,侧头看着徐顾,一双明眸闪闪动人,“我倒是觉得凝之最近起色好了许多,我先还有些忐忑,但看着效果应该是真的不错,回头我让小厨房里再加些菜单,总是那几样也会腻的。”
容玉这话说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带了些不自觉的亲昵,说完了华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徐顾冷眼看着她,虽然他晓得这女人是故意做给二叔看的,但不知怎么的却并不想揭穿她的谎言。
猜对了徐顾态度的容玉嘴角噙着微笑,完全没有因为说谎的愧疚,反而有一种终于让某人吃瘪了的得意。
徐宽听他说这方子不错,便觉得有些好奇,问道,“玉儿这方子竟这么神奇。”
容玉笑着回道,“其实没有二叔想的那么厉害,不过是我问过大夫,大夫说以食替药可以经常食用,而且并无其他副作用,完全是一种健康的办法,凝之身子底弱,若是能一直配合饮食,我想着应该对他很好。”
“哦,既然这么神奇,莫不如玉儿也替我配上一些”,徐宽听着有趣,便也想尝尝鲜。
容玉一听有些惊讶,她知道徐宽常年在外,虽然不见得吃了许多苦,但在外面走动的身子骨自然比常年待在府中的不知好上多少,但他却这样直白的问她要这些方子,想来该是觉得非常新鲜。
何况徐宽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向她要这个应该只是因为没有吃过罢了。
不过一些方子,也不知几个钱,容玉当即点了点头,“二叔若是想尝尝,回头我去写了方子就给您送过去。”
徐宽笑道,“那敢情好,其实这食疗我以前也听说过,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咱们府中竟然也有。”
容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面上的笑容却始终未曾消失,这看在徐顾眼中却直觉的极度碍眼,对面的男子是自己的二叔,眼前的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徐顾忽然有些不解,自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未想通,方才想着的却已经出了口,“二叔若是想要方子,我倒是知道个地方,仙客来二叔可还记得?”
仙客来可算得上这新安城里数一数二的老牌字好,徐宽当然还记得,毕竟他离开的时候那家店就已经传出了些名声,“自然记得,怎么?”
“我前几日倒是听说了件奇事,说来也巧,那仙客来里居然也有食疗这么一回事,而且与玉儿说的作用几乎相近,二叔若是想尝,我回头替你去那边讨上几幅,至于这丫头的”,徐顾嘿嘿一笑,“我当个试验品也就罢了,回头二叔再吃出个好歹这可就不大好了。”
徐顾说这话的时候内心也很纠结,其实送个方子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私心里他却很不愿意这样,之前还不觉,可方才这女人冲着二叔笑得一脸灿烂,甚至还极其爽快的应承下来的时候徐顾竟然鬼使神差的觉出了一丝不满。
徐宽似乎没有听出来徐顾的口气,只当做玩笑,不过对一仙客来里也有方子倒是生了惊奇,“仙客来里也有了?”
徐顾下意识看了一眼容玉,“听说还挺受欢迎的,若是二叔想要尝尝,我一会便让小思过去,对了,再顺便替奶奶讨上几个合适她老人家的方子。”
徐宽不疑有他,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随点了头,不过说到这里却想起来找容玉过来的目的。
徐宽想了想看向两人,问道,“章家那小子最近倒是安分了许多?”
他一张口,徐顾便晓得徐宽这是对章静贺最近的动向生了怀疑,也不打算瞒着徐宽,便替容玉回道,“不满二叔,章静贺的事情我很清楚,而且关于二叔应下他的事情我都知晓了。”
徐宽有些惊讶,看了看容玉猜到这应该是她告知徐顾的,但一想这小两口正是夫妻,他们之间清楚这些也就不足为其,随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了,我本想将军粮那条线作为条件交给章家,虽然当时他应了下来,但没料到居然这么快就看清了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