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止没有说话,这两日他不断奔波在几个村镇之间,那些病死之人的惨状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他也说不出到底那个妖物的报复是不是过于迁怒。
反正若是他自己,心爱的人被这样害死,弄死一个镇子恐怕还是不能够化解怨气。
“那些人袖手旁观,恐怕也是被它报复的原因之一吧。”
镇长家已经近在眼前,方君遥叹了口气,“人是最喜欢当看客的,一双眼睛一对耳朵一张嘴,日子就可以过得有滋有味,只是可惜了那些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整个镇子鸡犬不留,甚至周围村镇也因此被传染,病死无数。
推开镇长家的大门,眼前是不同于小镇其他地方的干净。
说干净是指这里不像外面那样尸横遍地,但是屋中还是被人翻箱倒柜,金银珠宝都被搜刮一空,地上有半颗被踩碎了的珍珠,前来搜刮的人连被踩碎的珍珠也没放过,较为完整的半颗被拾走了。
二人在几个院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里没有任何妖气,十分“干净”。
“听狗剩说镇长的儿子是第一个发病的人,他的病从哪里传染到的呢?”
陆言止摇头,“这个实在不好查,镇长的儿子是一个各处做成生意的商人,他去过的地方那么多,我们没有办法查明。”
镇长家已经死绝,镇长儿子去过哪里还有谁能知道?
狗剩不过是双花镇的一个小乞丐,这些消息他根本就不曾注意过。
方君遥推开一间屋子,这间应当是那个女人的屋子,屋中挂着一幅美人图,图上的女子团扇半遮面,站在一株牡丹旁边,正低头打量着落在花上的蝴蝶。
方君遥看了画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在屋中走了一圈。
这间屋子十分阴森,不知是屋子原本就冷清,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她只呆了一小会儿便觉得后背发凉,方君遥打了个冷战,忙从屋中退出来。
尔生眯着眼看了一眼那画儿,却什么也没说。
方君遥转身欲走,却忽然停住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画,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她站在门口又将屋子扫视一圈,视线落在那幅画上。
整个屋子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床上连一片布也没留下,桌子上也空荡荡的,只有这幅画孤零零挂在墙上,如果清理女人存在的一切,为什么不连这幅画一起清理掉?
她再次走进屋中,仔细观察这幅画。
走近了才发现,这幅画中的情景似乎有些眼熟,她皱了皱眉,转头看向门外,墙下一株牡丹正随风摇曳,若是再飞来一只蝴蝶,便与画中一般无二。
她上前将画摘了下来。
宣纸入手的瞬间,一道冰凉的气息缠上了她的手指,方君遥一惊,立刻运转灵气将这道气息困住。
“应当就是这幅画了,”尔生忽然说道。
那道冰凉的气息在灵气的包裹下显露出一丝火红色,不断地扭来扭去挣扎不休,方君遥运起灵气狠狠掐住它,吓唬道:“再动我就把你扔到火里去!”
她原本只是玩笑之语,谁知话音刚落,那东西竟然立刻安静了下来,显出身形来,是一条火红色的什么虫子,有些讨好地在她掌心扭了扭。
“……”这是个什么鬼?竟然还能听懂别人说话?
方君遥一手掐着虫子,一手抓着这幅画,前去寻找陆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