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阿容的话,顾雍然不由有些无语,“我又不是真的纨绔,这不是业务不熟吗?”
“所以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我来教你吗?”阿容理所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你得盛气凌人、不学无术、撵猫逗狗、不务正业。”
她上下打量了顾雍然一番,才继续道:“现在你这行头还算不错,纨绔的外在算是有了。就是你的做派还得朝着纨绔靠拢,不然噬魂怪不会上当。”
见阿容对自己提出的种种建议和改进方法,顾雍然顿时愕然。
不是,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你对纨绔这么了解?
阿容凉凉瞟了他一眼,“我是失忆了,不是失智了,谢谢。”
顾雍然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识把心里的话给问出来了。
恰在这时,正在行进的马车忽然停下,不多时,先前那位戴师爷的声音又从外面传了进来,“白公子,已经到了,府中已经备好早膳,您看是先去用膳,还是先去休憩?”
听见这话,两人不由对视一眼。
阿容叮嘱道:“记住了,你就是个纨绔,是个天大地大你最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纨绔。”
话一说完,她便化作一缕青烟,径直朝着顾雍然的袖子飞去——封邪玉此时就在他袖子之中。
车厢里面霎时只剩顾雍然一人,就像刚才出现的少女只是个幻觉一般。
不是,你不打一声招呼突然窜出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我扮演的纨绔还不够合格吧?
但是阿容此时已经进入封邪玉之中,就算他把这话给问出来,也是得不到任何回答。
盯着自己袖子看了半晌,顾雍然顿时有种无处发泄的气闷之感。
这时,外面的戴师爷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兴许是怕他睡着了,又放轻声音唤了两声。
顾雍然飞快理了理衣冠,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
他揽镜自照,确定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已经换上了先前那副不可一世的倨傲之色,这才不耐地回了一句,“行了行了,别叫了,本公子的魂都要给你叫没了。”
他说话同时,心里也是默默把“我是一个合格的纨绔,我得盛气凌人、不学无术、撵猫逗狗、不务正业”这句话,给翻来覆去地默念了好几遍。
等他做好心理建设,自觉自己已经是个合格而优秀的,盛气凌人、不学无术、撵猫逗狗、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后,这才慢悠悠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却说正同自家父亲一起,毕恭毕敬候在戴府门口的戴少爷戴子恒,在听见车帘掀动的声音时,也是下意识间偷偷抬眼,想要看清被自家叔父如此恭敬迎回的贵客,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但他这一抬眼,还没看清那白公子的长相,就差点被他身上的锦衣华服给闪瞎了眼。
再定睛一看,便见此人头戴白玉冠,白玉冠色泽温润、质地绵密细腻,成色之好乃戴少爷生平仅见。
不仅如此,此人身上那袭月白锦衣,样式虽是平常,然而那用料却也是一看便大有来头。其质地如丝如绸,肉眼可见其轻盈飘逸,穿在身上更显得那人飘然若仙,说不出的潇洒恣意。
戴子恒时常与同窗外出游历求学,也算得上见识广博。
今年年前时,他才与同窗前一道前去映华州首府华容城游历,也是见识过不少达官贵人家中子弟的奢华贵气。
可即便在那般繁华兴盛的大城,他也从未见过有人能身着此人身上这般的布料。连华容城那般繁华之地都没有的布料,天底下得是哪里才能有?
再看此人腰间系着的那款镂空嵌玉金边蹀躞,乃是以与玉冠同成色的白玉为底,用足金累丝并缠边连结,与锦衣相衬,月色白、玉色润、金色耀眼,哪是一般富贵人家能享用得起的?
更别提他坠在腰间左右各一块的白玉玉佩,成色比那白玉头冠还要更加上乘,显然也是绝非凡品。
如这般的玉中绝色,就算他家有万贯家财,也难以买到。此人的腰间却是随随便便就坠了两块,此人足以当得起一字“贵”字!
只是这“贵”,却不是富贵的贵,而是尊贵的贵!
此人应是贵不可言之人也!
一想到这里,再想到自家叔父所言此人乃是贵客……
虽不知这位贵客为何会来此间,却也叫得戴少爷心头一阵火热。
他顺势将目光移到了那白公子的脸上,接着他一个不慎,差点又被闪瞎了眼。
原因无他,这位贵客虽然神情倨傲、高高在上,却长了一副衣冠禽兽的祸水模样,加上他周身气势华贵雍容,便是他那身行头,也没法喧宾夺主了去。
如此两厢结合起来,立时令得那股贵气直接翻倍,饶是戴少爷自诩他的见识比他爹要更广一些,也差点被那迎面而来的贵气给冲了个倒仰。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