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调戏我没够,“脸这么红,一副思春的样子,孟小姐看起来应该有很久没和男人睡过了吧?”
我顿时被他气得没了脾气。废话,我自始至终睡过的男人只有他程彦一个。
他把手从我下巴上拿开,在我脸上摩挲,“孟小姐不是喜欢偷情么,也许我可以成全你。”
这种话亏他也说得出口。我气急,“程彦你够了!”
他笑了两声,不再逗我,然后自己动手解开了腰带,背过身去,把裤子脱掉。我保持着刚才半跪在地上的姿势,依然不敢抬头。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大腿上时,忽然看到了另一个圆圆的疤。他的肤色偏白,所以这个疤看起来格外清晰,疤好像时间还不算太久,颜色不像他肋边的那个一样自然,还有点发红。
我完全可以确定,那是一个新的枪疤,是在他离开我之后落下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那个新枪疤上许久都收不回来,我不知道到底这是在那次的枪战中落下的,还是在那之后他消失的几个月里。那几个月,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直到他走进浴缸,我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把身体没入水中,大概是对偏热的水温还比较满意,舒服地闭了闭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还愣在那里,大致猜到我在想什么了,简单地解释道:“不是上次,是在罗县的一个酒吧里。如果我不受点伤,在曹功亮面前说不过去。”
原来也是算计。对曹怡敏,他同样怀着复杂的心思和算计,我并不是唯一的一个。我看过报纸,了解过那件事的始末,我几乎可以确定,整件事都是程公子的策划。为了自己的目的,牺牲一个单纯无辜的小女生,自己还要故意受伤装好人。
但……这件事好像也和我有关系,他和孟老虎之间的纠葛,原本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
说起来,我也有些对不住曹怡敏。我心里一时五味陈杂,忍不住低声问道:“还疼么?”
他淡淡地摇头:“没事,小伤。”
我并不觉得隔了大半年时间还这么清晰的一个枪疤是什么小伤,但此时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沉默地打开柜子,把沐浴露倒在手上揉搓出丰富细腻的泡沫,然后拉起他的胳膊。
我的动作很轻柔,他也很享受被服侍的感觉。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也没有故意刁难我。洗完了两条胳膊,帮他擦背的时候他忽然问道:“龙三爷对你还好么?”
好,还是不好,我很难定义。无论是当初在他身边,还是现在跟着龙三爷,他们给我提供的物质生活都很丰富。我可以有一柜子价格不菲的名牌衣物,有保姆和司机伺候着,甚至于龙三爷还颇慷慨地给了我一处独门独院的别墅。
可是要说真情,我却不知道到底有几分。似乎在他们这类人的世界里,原本就处处都是算计。算得多了,连自己都弄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根本也分不清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我在心里转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合适的措辞,于是含糊地答道:“他是我亲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出了我的意思,他点点头,“也是,总归是亲生的,还要恭喜你终于找到了亲人。”
是该恭喜的,不然,我还得辛辛苦苦地寄人篱下,连个能遮蔽风雨的容身之地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龙三爷,此刻我一定还在忍气吞声地赖在程公子的身边,别说他又有了一个曹怡敏,就算还有十个百个,我依然会满面笑容地欢迎他的后宫团,以便努力争个相对来说高一点的地位。
等到帮他收拾妥当,他赤着身子站到莲蓬头下面去冲洗身体,我连忙背过身去。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后背上,但只是一瞬,他就移开了目光,也没有继续调戏我。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着,我莫名地就想起那一次他服侍我沐浴,在浴缸里要了我之后,在冲洗的时候又做了一次。就在他此刻站的地方,那天我被他按着趴在旁边的台子上,把台子上弄得到处都是水。
这样的回忆让我相当的羞愧,总觉得他是在羞辱我,又好像在故意引诱我。他的皮相一向都是能令女人垂涎的类型,我差点就要在心里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了。
当他的手挨到我肩膀的时候,我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他已经披上了浴袍,疲惫的神色已经被冲洗干净,眉目清朗,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