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跟原祈有關,但不知道實際原因,大家心照不宣絕口不提,他便無從問起,二人自始至終都無言以對。
良久的良久,童桐終於發聲打破僵局,濃濃的鼻音竟然聽不出起浮,「為甚麼會喜歡我?」
簡單粗暴的問話方式讓騰岳炎有點招架不住,脹紅著一張俊臉不敢看他,「一見鍾情,你信麼?」
「不信。」童桐沒隱瞞自己的想法。
「是真的,五年前,你就坐在榕樹下讓一群人圍著,雖然你在笑但我能看到你眼裡的無奈,那樣的眼神吸引了我,就這麼簡單。」當時童桐的眼神他一直都記著沒忘,忘不掉。
童桐對於這個回答顯然有些錯愕,一整臉傻得有些呆,「五年?我不記得初中時認識你。」
「不重要吧?」追究這個是重點麼?騰岳炎顯得有些無奈,「於我而言你是最美好的,即使血骨是破毛病堆起來的,在我眼裡看來都是優點。這幾年下來,我一直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就為了能配的上你,那種不顧一切也想得到的心情,你懂那種感覺麼?」
不懂,也不想懂。童桐識趣地將話嚥下,沉默片刻後,說出他致命地觀點:「你把我想的太過美好,這跟莫雪有甚麼區別?」都是有企圖想佔有而接近他的人,對他來說都是一樣噁心。
諷刺,紅果果的諷刺!
好狠得心啊!怎麼能這麼說他
「別拿我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她們沒資格!我傷害誰都不會傷害你,我不會也不捨!」騰岳炎驟然起身,全身被激得顫抖,拳頭在沙發上狠狠搥下,脆生生啪地一聲,「所以我默默待在看得到你的地方那麼多年,可是你為甚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不相干的人讓自己不好過?我騰岳炎恨不得時時刻刻捧在手心的珍寶憑甚麼讓人如此對待。你從來都不知道為了要求自己而努力總是不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的你我有多心疼,為了莫雪帶給你的傷害落的那些眼淚我有多難受,為了原祈折磨自己的身心時我有多不捨,這樣的你,讓我如何再繼續沉默下去,我辦不到!」
童桐瞠目結舌地看向騰岳炎,他的話太過震撼,是的,震撼。
從沒有人告訴過他喜歡他更多的是心疼和不捨,他們追尋的永遠是圍在自己身邊的那圈光芒而不是他這一個人,他用盡力氣讓自己發光發熱為得就是讓人肯定自己的存在,但更多人看到的只是他那層不屬於自己的皮囊,更覺得是便宜爸媽給他的高iq。
原來這世上還有一個人在乎的是他這一個人,而不是虛假的表面。騰岳炎的告白成功進了他的心。
他沉默下來,認真思考著兩人之間的關係該怎麼處理,騰岳炎就站著等他說話,氣氛又降到先前的冰點。
童桐這時手機響了,天籟般的聲音終於化解詭異的氣氛,神遊回來的童桐眼神空洞洞的,原本貼著玻璃的冰冷手指插進褲兜取暖,另一手則接起電話嗯了聲。
「你在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說這話時還撇了一眼騰岳炎,真是服了這個大嘴巴。「我知道了在走了,催個毛線啊催。」
童桐講著電話快步往門口移動,說完電話掛斷,大門打開,何夕一家三口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手上都各提兩大袋年貨都怔了,腳不自覺退了幾步,三個大男人直驅而入,玄關瞬間擁擠。
他詫異地指著他們的手,臉上都帶著恐懼,「你你們、這六袋是怎麼回事?是打算搬過來了是吧!」
「這幾日的糧食啊,沒看出來嗎?」何夕一臉欠揍地說。
「我眼睛是擺設麼,我是問拿來我這邊幹啥?」童桐回贈一雙白眼,「我這間小廟容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
「我爸說了讓我回來這幾日湊合跟你們擠擠唄,開心不?」何夕說。「讓你現在回咱家你肯麼?」
「不去!」童桐嘖了一聲,把門關上,歪著腦袋往客廳方向抬了抬下巴,「要走順便把屋裡那個一併帶走。」
一個監視不夠,現在又多來一個,真是當他犯人看顧麼?
沒門兒!何夕痞痞地呵呵笑,「那不就結了,你不來我們過來也一樣。」
能一樣麼!!!
「你們一家三口不在自己家過除夕,跑來我這邊過不累心麼!」
何元皓冷著張臉衝他說:「我有必要盯著你直到開學返校。」
童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這幾日幹了太多令他們擔心的事了,沒把他綁起來已經要感恩戴德,不能要求更多了。
童桐收起思緒,僵著一張臉看了他倆一眼,「東西先擱廚房吧!」
「哎!小桐,你膽子肥了哈?不怕我爸他們了?」何夕陰陽怪氣地附耳過來。
糟糕!這小子怎突然就精明了?「我賀爾蒙失調!」童桐開始鄙視自己eq下滑的程度了。
何夕沒忍住噗哧一下,「你就編吧。」
「趕緊去幫我舅處理團圓飯吧,我先去洗澡。」廚藝不精就別去搗亂了,他拍拍何夕的肩膀就閃了。
打算進廚房幫忙的何夕,一進去就看見兩個爸親密耳語,打心底鄙視他們,硬往他倆中間擠,「大爸,這次回來我怎麼覺得小桐態度和以往不太一樣?」
他沒有不一樣,只是不裝了。兩人對視一眼,默契選擇裝傻。
「有嗎?」何元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