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公主的声音像冬雷滚滚、夏日午后雪亮的闪电,猛抽在胡登科激荡的心尖。
“胡登科,尔意欲何为?!”
胡登科浑身一战,腰下一痛,难受地捂住身体,下意识就跪倒,等着挨耳括子。
“开门!”
他又才想起门钥匙在自己身上。
却听紫衣公主对身旁的丫鬟冷冷吩咐道:“去取鞭子来,先让那小贱人脱层皮。”
冷知秋以为胡登科终于要开门出去,便松下了皱起的鬼脸,一听紫衣公主的话,心里不由得再叫“苦也!”
想她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姐,穷困潦倒、被人耻笑的日子也过了,刀光剑影也经过了,连牢房都已经二进宫了,这哪里是她想象的生活?接下来,还会生什么难以接受的考验?
她还能一如既往的淡然面对吗?
养在深闺不知世间险恶,未嫁人妇不知情感多磨。一辈子待在强大的羽翼下,当然是幸福的,可是,世上有真正强大的羽翼吗?项宝贵又把她给弄丢了她又得面对会不会“摔碎”了的问题。
——
这次十分无奈,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身上中了危险的春药,苍天叫她如何自保?
“还愣着做什么?快开门!”紫衣公主柳眉倒竖,接过丫鬟递来的鞭子,鞭子的手柄用绢帕包了好几层,她拿在手里还是嫌弃的哼了一声,戴着紫金雕花护指的无名指和小指都翘了起来,生怕被鞭上的血腥秽气沾染。
胡登科抖着手摸钥匙,现衣襟松开,那把钥匙不知掉在何处了,忙道:“殿下息怒,殿下稍候,卑职这就找,找”
他的目光慌张地在石牢地面上搜寻那把铜制的钥匙,室内燃着火把,光线昏暗晕黄,将铺着石条的地面染得和黄铜一般颜色,一时半会儿心焦,更加找不着了。
冷知秋的目光瞥过胡登科的裤腰,那把铜钥匙赫然夹在系腰的缎带缝里,可笑胡登科却满地乱找。
她迅移开目光,默默祈祷:娘,保佑孩儿,保佑夫君快找到知秋。
胡登科找了一遍地板,便把注意力放到木榻上,怀疑是不是掉在榻上了?但一靠近木榻,他的脑子顿时又迷糊了,看垂眸不语的冷知秋,怎么看怎么勾魂摄魄,腹下又痛又兴奋,折磨得他冷汗直冒,鬼使神差的,又开始脱衣服,准备扑上去。
“唰!”紫衣公主怒火滔滔的对着铁门挥了一鞭。“岂有此理!小贱人果然是个妖物,到哪里都会迷惑男人。胡登科,不想死就给本宫开门!”
冷知秋哭笑不得,她该祈祷胡登科开门,还是祈祷他不开门?
胡登科也很纠结,听到紫衣公主那地狱修罗一般的声音,他再晕的脑子也总能一个激灵醒过来,这一个激灵,又一次加剧了他身体的痛苦,那冰冷的声音、气势,就像长了脚一般,狠狠踹在某处,让他倒抽凉气。
于是他又停下脱衣服,一边捂着凌乱的衣襟,一边跪地告罪,再一边急着四处找钥匙。
不知何处鸡鸣,狗吠,悠悠的将声音传进来一星半点。
寅时了,外面的天色该要白青了吧?
冷知秋很累,半躺着忍受欲火焚身,心惊胆战,肚子有些异样的难受,算时日又远没到月信的时候她突然惊诧的瞪大眼睛,一直忙着,身边脑子里充斥满了项宝贵和书院这两者,不曾留意,癸水似乎许久没来过了?在鱼子长坡地牢里,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月信量不多,但时日还算准,有一洼泉水给她悄悄处理,算是万幸。逃出来后,经过项宝贵悉心呵护调理,她觉得身子应该爽利许多,怎么反而一直不见踪影了?
听闻,肚子里有了身孕,癸水就会停止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惊讶,胡登科和紫衣公主在做什么、说什么,她都置若罔闻。
胡登科更累,脸色煞白,汗如雨下。“钥匙开门”他已经对冷知秋毫无兴趣,因为他的兄弟已经彻底蔫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那把该死的钥匙,打开那扇该死的铁门。
钥匙在他裤腰缎带里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