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不仅是恐吓,一句“宁大老爷”将宁宗远如今尴尬的地位点了出来,让他与宁贵妃二人脸上同时铁青一片。
傅拓勾了勾红润的薄唇,声音低沉的附和:“孤相信公主的能力。”
宁宗远阴沉着脸,想起自己胳膊是怎么没的,浑身开始颤抖。
当初顾南烟让他亲自写一封书信给宁贵妃,让她将价码翻一番。
宁宗远自然不干,还十分硬气的说,让顾南烟有本事就坎了他的手。
他这话本是为了表达自己绝不屈服的意志,却没想到顾南烟当了真,二话不说抢过顾曜的佩刀就砍了下来。
他当时整个人都傻了,连断臂处的疼痛都顾不得,只是呆呆的盯着那掉在地上的一节手臂,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想到这件事,宁宗远的脸色由青转白,看向顾南烟的眼神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他已经失去了掌管卫阳军的权利,如今宁家唯一的希望就是宁宗清,就算倾家荡产他也不能让弟弟少一根毫毛!
他面色沉沉的朝身后的手下吩咐了一句,那人领命退下,片刻后抱了个一尺长的盒子过来,将之放在还未清点的那一堆契书上面。
顾南烟斜眼看向宁宗远,嘲讽的勾了勾唇。
宁宗远被她看的浑身发毛,清了清嗓子道:“下人粗心,忘了一匣子东西在外面,幸好及时发现了。”
他这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的,却也都心照不宣的没说话。
不过他的行为倒是让安阳帝的心理平衡了些,感叹顾南烟这个疯丫头能让一国将军都怕了她,简直前无古人,后面也不会有来者!
金掌柜检查的仔细,再加上还要让人出宫核实一些情况,因此直到午膳时间还没查完。
宁贵妃被顾南烟气的头晕,早在一个时辰前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回了自己的寝宫。
此时只剩安阳帝一人坐在上首,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却见顾南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小布袋挂在了身前,不时从里面掏一些吃的出来,偶尔还会递给傅拓几块糕点。
布袋并不算大,她却整整吃了半个多时辰没住嘴,让人很想将那袋子拽过来,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安阳帝见他二人吃的香,阴阳怪气的哼了哼。
许公公见主子一直往顾南烟二人之间的小桌子上瞥,犹豫道:“皇上可是饿了,不如奴才让人传膳可好?”
安阳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传什么膳,没见朕忙着呢吗!”
说罢又往顾南烟那里看了一眼,再次哼了声。
许公公:“……”
您一个看热闹的,有什么好忙的!
他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脑中急转,见到顾南烟又递了一块黑色的不知道什么糕点给太子,许公公瞬间意会。
他急忙迈着小碎步跑到顾南烟面前,讨好的笑了笑。
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顾南烟狐疑的看向他,咬了口手中的巧克力派。
“干啥?”没见她正欣赏属于她的银子呢吗,跑过来挡光呢!
许公公装作没看到她嫌弃的眼神,点头哈腰的道:“这都过了午时了,皇上还没用膳呢,您看能不能把吃的匀一些出来……”
“不能!”
顾南烟斩钉截铁拒绝,一只手紧紧捂着身前的布袋子,防贼一样斜眼看他。
许公公嘴角抽了抽,回头看向装作若无其事,实则眼神不时扫过来的安阳帝,心底发苦。
他觉得主子最近怕不是中了邪,没事就爱招惹这位小祖宗,明明每次都要脱层皮还乐此不疲!
想是这样想,可若是完不成安阳帝的交代,今日脱层皮的人就是他了。
见顾南烟不时往那一箱子银票上瞅,眼底的兴奋显而易见,许公公咬了咬牙。
“杂家拿钱买还不行吗!”他跺了跺脚从腰间揭下一个荷包,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
虽然现在的顾南烟并不缺这点银子,可见钱眼开是她的本质!
于是她几乎没有犹豫的一把夺了过来,从布袋中拿出一块去了包装的巧克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