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脆响,伴着阵阵惊呼,茶盏碎裂。
常嬷嬷吓了一跳,本能的想往后退,突然想到身侧的贤贵妃,咬牙侧身挡在她身前。
顾南烟的力道不轻,飞溅而起的碎瓷划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鲜血滴滴滑落。
贤贵妃的脸色更加苍白,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顾南烟,颤抖的抬起手指着她。
“顾南烟,你竟敢动手!在皇上面前如此无状,这是要造反不成!”
冷笑一声,顾南烟唇角轻启:“我生来便是如此,有本事你便扔回来,否则就算看不过眼,也得给老子使劲憋着!”
顾南烟眼神不善的扫过一脸震惊的贤贵妃。
“一窝子牲口,还好意思开口提‘无状’二字!”她嘲讽的嗤笑一声。
“对你这种人,老子杀了你都算是修身养性,再让这狗奴才对太子无礼,小心我将她的舌头连根拔出来!”
顾南烟表情有些扭曲,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狂躁,抬手撑住额头闭了闭眼,深呼吸几下。
“还有,别动不动扯上造反,老子做事明刀明枪,茶盏扔的是你丁墨薇,牲口二字骂的是你丁家,说老子造反,你爹怕是得先将这皇位拿下!”
贤贵妃闻言大惊,见安阳帝脸色愈发阴沉,也顾不得满地碎瓷赶忙起身跪下。
“皇上明鉴,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公主她分明是污蔑!”
御书房一时安静下来,傅拓拧眉安抚顾南烟,让三斤端了一杯安神茶上来。
他有些担心,虽说目前看来,妹妹体内的余毒只对她情绪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并无其它不适,可谁知道时间久了会不会出问题?
想到孙御医那边尚无进展,傅拓绷紧了嘴角,决定一会回去就命人寻访名医,说不得有曾经见过这毒的,能帮妹妹解了它。
安阳帝同样担心顾南烟,见她顺从的喝下安神茶后脸色好了许多,悄悄松了口气。
见贤贵妃还跪在地上,他也没让她起身,对傅拓道:“你说说吧,那些到了年纪没出宫的宫女去了哪里,与婉妃被投毒之事又有何关联。”
见顾南烟眯起了眼坐在那里平缓心绪,傅拓也不多说,直接让三斤将那册子递上去。
“孤让人查过那出宫的八个宫女,无一例外全都出了事,不是疯了就是失足落水被淹死,要么就是家中遭了强盗被取了性命,全家无一幸免,剩下的回乡后,不久都生了重病,不过几日便香消玉殒。”
“孤自然不相信事上有如此巧合之事,结合她们的遭遇,孤便怀疑那些消失的宫女已然遭遇不测,而且若是猜的没错,她们的尸首定然还在这宫中!”
他望向贤贵妃的眼神冷凝:“只是宫闱如此之大,想要找一个活人简单,几十俱尸首却难寻找。”
“孤本以为线索中断,正要从别处查起,烟烟却告诉孤,婉妃做的鲜花饼味道有古怪。”
顾南烟嗅觉灵敏,秋分那日,当婉妃打开装着鲜花饼的食盒时她就觉得不对,本想拿一块仔细查看一番,却被婉妃收了起来。
她当时并没在意,只当御花园的花种植方法特殊,许是花匠用了什么祖传秘法,毕竟在宫里,没有一两件拿得出手的本事根本站不住脚,而她也无意探究别人吃饭的本事。
可后来传出婉妃中毒的消息后,她越想越不对。
直到在玉束宫喝了一杯花茶,心中更加笃定,才同傅拓说了这事。
御花园的花都是给贵人赏玩的,因此,施肥时用的都是猪或鸡的骨头磨成的粉,既能让花枝茂盛,又不会有异味,正如婉妃宫里那杯花茶。
与那日的鲜花饼的味道有着极细微的差别,其他人闻不出,却瞒不过顾南烟的鼻子。
因此顾南烟断定,鲜花饼中的花绝不是御花园所种。
她从一开始就觉得辰妃不像是下毒之人,自然将视线放在了另一个嫌疑人贤贵妃身上。
她记得婉妃说过,贤贵妃制作花茶的手艺不俗,那她定然也是爱花之人,便让阿狮兰去打听,得知她宫中有一大片花田,由一个哑奴打理。
顾南烟让人取了些土壤给她,辨别之后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