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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明白，长官！&rdo;大家似懂非懂地答道。

&ldo;现在你们跟着鼓声走步，一声一踏步，一定要掌握节奏……你！快了一拍，出去罚跑一圈；还有你，也出去！&rdo;亨利严厉训斥那些违规的士兵。

万胜站在队列的最前面，既当翻译又当示范。他动作准确，步步到位，亨利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了个好帮手。

经过几天的训练，模范军的队列大有长进，但亨利仍一脸的不满。&ldo;步点是对了，但你们的步子长短不一！你们看看，这区区五百人就走得如此参差不齐，要是五千人，五万人，会成什么样？重新再来！&rdo;

&ldo;走步走步，想踢死敌人不成？&rdo;训练过后，终于有人发牢骚了。

&ldo;那洋教官一定要我们走得齐，可我们是来杀敌的，不是来表演的！&rdo;

这时，万胜无意中向他们走来，发牢骚的士兵马上相互使了个眼色，四散而去。万胜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其实他很想帮他们，令他为难的是这些士兵把自己也当成了洋人而敬而远之。

只有一名瘦高个子士兵没有走。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万胜笑着问。

&ldo;高望杰。&rdo;他挺直了腰板，两眼炯炯有神地望着对方。

&ldo;高望杰，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见了洋人这么怕？&rdo;

高望杰做了个为难的表情。&ldo;他们说，那些洋教士喜欢将新生儿放在盆里煮着吃。&rdo;

万胜差点儿笑出声来。&ldo;我也是基督徒，你看我象是吞食婴儿的恶魔吗？&rdo;

&ldo;你跟他们不同，你长得顺眼多了。&rdo;

万胜不自禁地拍了拍高望杰的肩膀，他很高兴有人能这样坦诚地与自己交谈。当他得知对方原本当过猎人时，变得愈加兴奋。&ldo;太巧了，我也喜欢打猎，哪天咱们一起去林子里切磋切磋技艺。&rdo;高望杰爽朗地一点头。

&ldo;说起打猎，你的眼力一定不错。站在大队里打排枪太可惜了，以后我会向张大人建议，将你们这些神枪手们选拔出来，重点训练。&rdo;

&ldo;多谢王助教！&rdo;高望杰原先从未想过自己具备什么特殊才能，经万胜这么一说，顿时信心大增。他觉得有必要也向对方伸出援助之手。&ldo;王助教请放心，我会去士兵那儿解释，告诉他们你是个好人。&rdo;

万胜摇了摇头。&ldo;这是我的事，得由我向他们解释。&rdo;

&ldo;万胜！你今天在做白日梦啊？怎么走得这么糟？&rdo;亨利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说。如果连当示范的都不遵守纪律，那其他士兵就更没指望了。

&ldo;长官，我有个问题！&rdo;万胜大声道。亨利更恼了，哪有士兵反问长官的？看在对方是自己朋友的份上，他勉强点头答应。

&ldo;长官，我们是来卫国杀敌的，不是来列队表演的，为什么整齐的队列这么重要？&rdo;

亨利吃惊地一顿。他真不明白自己的朋友今天怎么了？但既然已同意他提问，必须有所答复。&ldo;我不想在这儿多解释，但请相信我这个老兵的话，队列不齐的军队上了战场，别说保国卫民，就连你们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轮到你万胜出去罚跑十圈！&rdo;

&ldo;遵命！&rdo;万胜头也不回地出场跑步。他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地为亨利翻译。

&ldo;今天，你们再走一遍前天教的队列！&rdo;

&ldo;是，长官！！！&rdo;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从此，没有人再发牢骚，大家见了万胜也不再躲避。

模范军很快便进入了下一阶段训练。

&ldo;今天教射击，我不管你们原来怎么干，从今往后按我说的做。拨开火绳，取出药包，咬开纸包，在引火药室倒入少量火药，枪托着地，从枪口倒入剩余火药，装入铅丸，扔入包药纸，拔出枪下捅条，一捅到底，插回捅条，装回火绳，吹亮火头，举枪瞄准，扣动扳机！&rdo;

&ldo;二十人一组，一分钟装弹齐射，要是发枪不齐〖注13〗，全组罚跑三圈！&rdo;

&ldo;好，再来一次！&rdo;

&ldo;合在一起来。横队前进，立定，装弹，举枪，射击，再装弹，举枪，射击，转换队列，拉出铁斧，冲锋！&rdo;

张国利在远处看得真切，频频点头。&ldo;好，做得太好啦！尤其是那个领队做示范的。&rdo;

&ldo;那位是洋教官的翻译叫王万胜。&rdo;有人在一旁解释。其实张知府心里早就清楚。

&ldo;传本官之令：晋升王万胜为模范军队长！&rdo;

对于万胜来说，踏上新中华府那一刻便是他人生的新。尽管父亲从小就教他讲汉语，给他讲述中国人的生活习惯，但一旦真正踏上了中国的土地，一切都得重新适应。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已学会了读写汉字，也已喜欢上了这里的菜肴，可生活中总有一些小误会令他迷惑不解。比如说，他习惯自己铺床扫地，可张大人派给他的那个仆人为此而伤心不已，觉得这是主人对他的不信任。想来想去，万胜最后觉得，只要做事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当个好人，最终总能获得大家的谅解。

晋升为队长的王万胜并没有象其他军官那样享受特权。除了与亨利教官一起切磋战术外，他几乎整天都与士兵在一起，大家谈笑风生，同甘共苦。没过多久，士兵们彻底抛弃了对他的陈见，万胜成了大家最为信赖的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