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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山下，一条宽阔的河流缓缓流过，河流两岸散布着无数大小农庄。河湾处，一座两面临水的方形城堡拔地而起，城中大教堂的尖顶和城墙上的尖顶塔楼密密麻麻，在低沉的阴云下显得格外森严恐怖。安德列维奇的话不知不觉中又回响在耳际：西伯利亚第一重镇－－贝加尔湖畔的伊尔库次克。

新军在城东侧展开，不失时机地向伊尔库次克突击。城外围的简易工事被迅速攻占，士兵们涌向了城墙。忽然，城楼上火光闪耀，炮声隆隆，密集的弹丸象雨点一般打来，蓝衣勇士们成片地倒下，即使在墨西哥城也没有遇到如此猛烈的炮击！万胜被迫命令撤退，攻打伊尔库次克看来得从长计议。

瑞雪公主又一次来到窗下，精心护理那些阔别多日的花草。说来也怪，原先自己一人独住冷清的四合院时，时常想着南京的亲人和热闹的皇宫，可一旦到了皇宫，见了亲人，却又开始思念这所简朴的四合院。皇宫还是老样子，金殿彩梁粉饰不了肮脏阴暗的官场，楚楚衣冠遮掩不住贪婪小人的卑劣。已跳出深院高墙的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浮华虚伪的生活，她没住上几天便毅然决然地离去。

如果说故乡南京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那便是葱葱的绿叶。北国寒冬即将来临，燕京城秋气肃杀，自己除了整日与那些花草为伴外，无事可做。只可惜万胜在家的时间太短了，自己多么想与他一起坐在花朵旁，静心听他讲述彩虹仙女的故事！

院子里似乎有鸟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定是小白带着万胜的信回家了！公主激动地站起身，跑了出去。突然，院墙上传来一阵刺耳难听的呱呱声，那不是自己的小白，而是一只大黑乌鸦！她哐地将门紧闭，背靠着门板呆立不动。豆大的汗珠顺着她冰冷的面颊流淌下来。

北风呼啸地摇撼着营帐，雪末在寒风中飞舞，天地混沌一片。新军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做饭取暖，尽管大家把燕京带来的夹袄和土谢图汗送的毛皮大衣全都裹在身上，但一丝丝寒气仍然直钻脊梁骨。

大营内，平虏将军神情严肃地对着炮总李铁训话。&ldo;李铁啊，你也算个老炮兵，怎么对付这些城防大炮就没有一点办法？&rdo;

李铁面露难色，&ldo;将军，我们的火龙炮射程不够啊！每次还未等我们将炮架支好，俄军大炮就抢先发威了。&rdo;

&ldo;真奇怪，我听说俄罗斯属欧洲弱国，怎么他们的火炮如此凌厉？&rdo;

炮总深叹一口气。&ldo;将军，你还不知道啊？那些大炮根本不是他们自己造的！&rdo;

将军递来了惊讶的神情，&ldo;那是谁帮他们造的？&rdo;

&ldo;我们！我李铁当了一辈子炮兵，一听炮声便知，那些杀伤微弱的短程炮全是俄罗斯青铜大炮，而那些凌厉的远程火炮都是我们的九斤姑娘！&rdo;

&ldo;野战加农炮？&rdo;万胜不寒而栗。当年中原战场的情景又一次历历在目，所不同的是，这次新军站在挨炮弹的一方！他哀叹一声：&ldo;一定是那些御林军攻城不克，将炮给落下了！&rdo;

&ldo;哼，那阉货还能干出什么好事？当年他毁了我的大炮，现今又将如此精良的武器拱手送给了敌人！将军，那天你为什么要原谅那个混蛋？&rdo;

&ldo;好了，好了，你又来了！还是想个对策吧。&rdo;

李铁笑了笑。&ldo;我已全计划好了，今晚我们摸黑从封冻的河上偷袭他们的西城墙。&rdo;

&ldo;嗯，好！我会同时在东面佯攻。祝你们成功！&rdo;

夜晚，李铁带领几十名炮兵从冰封的安加拉河上偷偷摸了过去。他们行至火箭射程内，开始忙着竖炮架。不料，城头上的俄军士兵听到了声响，几个燃烧的火把被扔下城墙。借着依稀的火光，刚架好的火龙炮一览无余，城墙上顿时百炮齐鸣……万胜听着西城墙上的隆隆炮声，彻夜不眠。进攻又失败了，这个伊尔库次克难道是新军的墨西哥城第二？

清晨时分，李铁带着寥寥无几的士兵返回营地。他一见将军便双膝跪倒，痛哭流涕。&ldo;将军，我们又失败了！李铁对不起你，对不起死难的弟兄们！&rdo;

万胜强作一个笑脸。&ldo;李铁你快起来！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终究会成功的，别哭哭啼啼的！&rdo;

&ldo;能想的我都想了，能试的我都试了。李铁无能，请将军撤了我的职吧！&rdo;

他执意跪着不起。将军恢复了严肃的神情，&ldo;李铁，跟我到里面去，我还有话对你讲。等我说完了，你再想辞职，我决不留你！&rdo;

两人进了大帐。万胜为对方拖来一把椅子，&ldo;坐！&rdo;炮总低头坐下。&ldo;李铁，咱俩认识了有多久？&rdo;&ldo;二十多年了！&rdo;&ldo;那么，你对我应该十分了解。跟我说说，我打仗有什么毛病？&rdo;

李铁诧异地抬起了头。&ldo;将军，你打仗还有什么毛病？&rdo;

&ldo;照实说，别躲躲闪闪的！&rdo;

李铁挠了挠后脑勺。&ldo;要说毛病，那次在墨西哥城……&rdo;

&ldo;说得很对！&rdo;万胜接着他的话继续道：&ldo;在墨西哥城，我不听你的劝告，独断专行，结果损兵折将，大败而归。我的毛病是对事情管得太细，从战场指挥到后勤补给，样样插手，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不由我做主怎么成？结果呢，一场惨败！我忽又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伤心之下，便辞职不干。你说，我的毛病大不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