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慈书很快思考不了那么多,又坠入无边的黑暗中。接下来的几天,蒋晏都没有出现过。地下室里只有沈慈书一个人,他烧得昏昏沉沉的,已经好几天没睁开过眼睛,连做梦都是断断续续的,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所以当地下室外面出现一道人影他丝毫不知情。他怀孕了纪胜一个人出现在了别墅外面。他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蒋晏的回复,今天终于忍不住给蒋晏打电话,问他考虑得怎么样。原本他都想好了,只要蒋晏条件不过分,他都可以答应,毕竟沈慈书一双被玩烂的破鞋总不能跟外面那些干净的雏儿比。没想到蒋晏只有一句话:“等我以后玩腻了会通知纪少。”纪胜听到这话的时候气得头皮发麻,连手机都摔了,冷静下来之后他想到沈慈书,自从那天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了,要是沈慈书愿意跟他走,蒋晏肯定也拿他没办法。想到这里纪胜开着他的机车来到别墅,轻车熟路的来到地下室。这几天天气不好,外头连点阳光都看不见,地下室里光线昏暗,透过窗户纪胜看见沈慈书背对着他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喂。”纪胜隔着窗户喊了沈慈书一声,对方没有回应。纪胜以为沈慈书在生他的气,所以才故意不搭理他,轻咳一声,“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我叫你?”沈慈书依旧没有反应,连头都没有转回一下。纪胜活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忽略他,顿时有些恼了,“你他妈凭什么不理我,是你先骗我的!”说着纪胜自己先委屈起来,他真心实意把沈慈书当朋友,又是给他买好吃的,又给他带药,结果沈慈书在他面前一句真话都没有。没人知道纪胜听说沈慈书是蒋晏还有蒋正德的情人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伴随而来的是上当受骗的感觉。虽然骆江他们嘴上没说,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无论纪胜说什么,沈慈书都没有搭理他,纪胜心头的火都上来了,随手抓起手边一颗小石子朝着沈慈书砸了下去。纪胜这一下没有刻意收力,甚至都能听见石头砸在沈慈书后背时发出的一声闷响,他扔完之后就后悔了,不知道会不会害沈慈书受伤。就连纪胜都觉得自己太用力了,可是即便这样沈慈书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下纪胜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就算沈慈书再不想搭理他,怎么可能石头砸在身上都不疼。“喂,沈慈书,你听见我说话没有?”在第无数次被忽略之后,纪胜有些慌了,他连忙朝着别墅门口跑去,可是门上了锁,他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情急之下纪胜找了个开锁师傅来帮他开门,塞给对方三百块钱之后冲进了地下室。幸好地下室门口只挂着一个锁,纪胜找了块砖头就砸开了,他冲进地下室,沈慈书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躺在地板上,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热气急促地从苍白的嘴唇里呼出。纪胜上前碰了沈慈书一下,滚烫的热度顿时烫得他缩回手。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烧成这样。纪胜脸色变了变,轻轻拍打着沈慈书的脸,“沈慈书,你怎么样?”沈慈书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就像充了气的气球很快又瘪了下去,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身上透出来,纪胜隔着距离仿佛都被灼伤了。顾不上那么多,纪胜急忙把沈慈书从地上打横抱起,冲出了地下室。医院高级病房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透明的液体透过输液管无声的掉落。纪胜坐在病床前看着沈慈书,他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色几乎和身下的床单融为一体,病号服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的。只是几天没见,纪胜没想到沈慈书会弄成这样。刚刚医生给沈慈书做了全身检查,他身上到处都是情事留下的痕迹,后面的伤口因为没处理,有恶化的迹象。纪胜不知道沈慈书是不是因为他那天说的话才受惩罚的,他给自己鲁莽的行为找借口,就算没有他,沈慈书也会跟蒋晏做那种事,谁让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这时病房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是沈慈书的主治医生,手里还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查报告。纪胜头也没回,目光一直黏在沈慈书身上,“检查结果怎么样?”“病人是因为发烧引起的昏厥,烧到了四十度五,要是再晚点估计就要出事了。”纪胜不自觉攥紧拳头,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今天没有出现在别墅,沈慈书会不会死在地下室都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