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承德望着头顶的床幔,只觉口干舌燥,转头望了眼身旁的男子,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苏倾池背对着他,留给他一道清瘦纤细的背影,绸缎亵衣之下,匀细的身体线条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宽肩瘦腰,以及被褥底下的窄臀。
心猿意马之间,商承德忍不住伸出手,几次伸缩犹豫,最终都在触及那片轻薄的亵衣之时止住。
商承德素来不知何为情欲念头,便是十四岁那时的遗精,也来得没有一丝杂念,但这一夜,只因鼻尖因绕的异香,他的身体便星火燎原一般,生出一股难以启齿的欲念来,忽然而至,逼得他手足无措,偏又压抑不得法,磨得他彻夜难眠,一直到熬到近拂晓,这才昏沉而睡。
次日,商承德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大概是昨晚未睡好,商承德只觉得脑子突突地疼,扶着额头方坐起身,便听门外有人敲门。
&ldo;少爷,起身了没?&rdo;是陆青的声音。
商承德应了声,陆青便推门进来,手上端着面盆,盆沿上搭着一块巾子,洗漱完毕,商承德便问,&ldo;外头什么声音,府上请了戏班子?&rdo;
&ldo;少爷,您睡糊涂了?咱这可是在苏老板家,外头是苏老板和花老板在搭戏呢。&rdo;陆青端了水出去。
商承德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并不是自己那间。
雨下了大半夜,如今早停了,院子地面上还能瞧见几块湿印子、几个水洼。
苏倾池身着五彩戏袍,头戴凤冠翎羽,穿蟒扎靠,一身动作矫柔不失阳刚,口含翎羽,几番旋身下来,就见头上两根野鸡翎如线飞舞,愣是让商承德看花了眼,一颗心端着,生怕他一不小心失了平衡摔着自己。
一旁的花景昭亦是一身的行头,与苏倾池两人一来一往地过招,两人一个俊生,一个俏旦,一个擎令旗,一个耍花枪,跌打飞扑之间搭配得天衣无fèng,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练完功,两人面色皆有些红润,花景昭递了巾子给苏倾池,苏倾池接下,擦了脸和脖子,又将巾子丢回去,花景昭在巾子上嗅了两下,就着巾子擦了自己的脸。
苏倾池斜他一眼,&ldo;我看你是嫌那两狗鼻子碍事儿。&rdo;
花景昭咧着嘴笑,冲苏倾池扬了扬下巴,苏倾池转过头,这才看到立在房门口的商承德。
&ldo;起身了?&rdo;
商承德的视线依旧停在花景昭手上的巾子上,闻言点头嗯了一声。
&ldo;若不急着走,便留下一同吃个早饭。&rdo;
商承德这才一笑,&ldo;好。&rdo;
几人就着现炒的酱瓜吃了粥,饭后,商承德在院子门口拉住苏倾池,&ldo;倾池,我得空便过来看你。&rdo;
&ldo;嗯。&rdo;苏倾池点头,面上的笑容虽清淡,却瞧不出情绪。
商承德心里急躁,几次张口,只碍于陆青在旁边,不能说些别的。
&ldo;总之,你等我便是,我一定过来。&rdo;
苏倾池笑道,&ldo;好。&rdo;
&ldo;大少爷,咱们日后随时可以过来,何必……&rdo;弄得生离死别一般。
陆青被商承德一瞪,吞下后半句话。
&ldo;少爷,您都见着苏老板了,怎么还这般愁眉苦脸?&rdo;路上的时候,陆青忍不住问。
&ldo;唉……&rdo;商承德叹了口气,&ldo;我在想,倾池到底是怎么想的,昨天,我是否太唐突了?可是,他也没有拒绝,按理说……可是今早,他又那般冷淡对我,我这心里……唉,说不清楚。&rdo;
&ldo;什么昨晚今早的,我都被您绕糊涂了。&rdo;陆青说完,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睁大了眼睛,&ldo;少少少,少爷,您说昨晚……他没拒绝,莫非你们已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