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走了,覃芩打量了一圈自己的家。
覃老太年轻守寡,独自拉扯着一儿一女长得,家里本就穷的很,再加上这一家三口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覃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别的不说,这个脏乱差她是真的忍不了。她转了一圈才从灶间找到一把秃头笤帚,先从改善卫生环境开始。
覃芩把房顶和墙角的蜘蛛网仔细轻扫一遍,又把墙上被烟气熏的发黄的旧报纸扯下来。
接着从柜子里找了半旧的棉布,贴在挨着床边的墙壁上,这样不仅看着整洁,也可以防止土墙上的碎渣掉到床上来。
覃芩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个破败不堪的家,狠狠地抽了口气。
要填上覃家这个坑,可不容易呢!
她仰头看了看太阳,差不多得又上午十点钟的样子。
覃芩干了半天活儿又没吃早饭早就饿透了,走进灶间揭开大锅,别说吃的,连点儿热乎气儿都没有。翻遍整个厨房,就有点玉米碴子和玉米面。
覃芩麻利地往锅里舀了两瓢水,把玉米碴子扔进去,又用玉米面蒸了几个窝头,开始做饭。
八零年的农村整体都不富裕,覃老太这种家庭,一天一般都是两餐。早餐和午餐合并一餐,晚餐吃得晚一点,抗一晚上,正经的熬天混日子。
这一世,她可不打算熬天混日子。覃芩一边往灶里面扔柴,一边想着如何改变目前的状况,至少一日三餐要有汤有饭、有肉有菜。
只是,这改天换地的第一步要从哪儿来呢?
覃芩绞尽脑汁地想,最后目光落在覃老太给她买来的那件“战衣”上面。
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覃老太还花重金托人给她买衣服勾搭周景言,可见这一家子就没个正经过日子的心。
覃芩灭了火去院子里洗了把手,顺便从腌咸菜的大缸里捞出一节老咸菜,切成细丝,晃了晃香油瓶子,把仅有的一点香油拌进咸菜里。
重生回来第一顿饭有点寒酸,玉米面的窝头和碴子粥配着老咸菜,她且当是忆苦思甜了。
覃老太还在村口的消息中心闲拉呱,覃芩顾不上管她,自顾自从柜子里翻出一件半旧的外套换上,又找出一块包袱皮将覃老太新买来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地包好,准备出门。
“呦!家里有饭?”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吱呀一声推开破败的栅栏门,循着味道就往灶间钻。
覃玉强!
覃芩瞅着眼前吊儿郎当又黑又瘦的男青年,脸立马拉下来。
这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导致周景言和覃芩分道扬镳的一号助攻。
覃玉强拎着两条肥嫩的大鲤鱼,正弯腰揭开锅盖。
覃芩上前一把摁住锅盖,没好气地瞪了覃玉强一眼,“让你吃了吗?天天的就会吃闲饭!”
覃玉强嘶了一声,不服气地盯着覃芩,“咋?妈做的饭,你能吃我不能吃?”
“我做的!说不让你吃,就不让吃!”覃芩按着锅盖的手又往下压了压。
覃玉强切了一声,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他这个姐,别看没投生到富贵人家,天天翘个兰花指,除了周景言那小子谁都看不上。
平时连个火都不会烧,做饭?蒙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