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心事不妨被她说中,却即刻为自己辩驳:“姑奶奶这话从何说起?奴婢自跟了大爷,自来经心服侍,一刻不敢懈怠奶奶嘱托,却不知何故姑奶奶来了就百般看奴婢不顺眼,非要在太太面前说话要将奴婢撵走?”她这话就只差说胡娇多管兄嫂后院之事。
胡娇懒的跟她兜圈子,若非要魏氏瞧清楚妾室与正室自来两立,不能和谐相处,所有和谐融洽不过是表面功夫,何必费神?
她坐了回去,开门见山:“因为姑奶奶厌恶小妾之流,见不得哥哥后院有妾室,让嫂子受委屈,就想让香姨娘另谋高就,我胡府奉上纹银百两,另有你母女二人身契,就当是给香姨娘的嫁资。”转头吩咐旁边傻愣着的丫环:“去帐房支百两纹银,”又问魏氏:“香姨娘与她娘的身契在哪?”
魏氏亲自去取。未几,果将薄薄两页纸拿了来,递到了胡娇手里。
前去帐房的丫环不过会儿也用漆盘端了百两纹银来,沿途见到丫环婆子问起,便道:“姑奶奶打发香姨娘走人呢,这是给香姨娘的嫁资。”
胡府里那些下人有的艳羡胡府大方,有的却道:“我若是香姨娘必定不走,大爷与太太性子都好,将来再生个哥儿,在府里穿金戴银,岂不比去外面再嫁个小户人家的好?!”各种议论,不一而足。
丫环将银子端到了正房,香姨娘还跪在那里,胡娇接过她母女身契,将之放在纹银上面,下巴点了点:“端到香姨娘面前放下!”那丫环依言。
胡娇指着瑞香面前百两纹银与银子上面放着的身契,轻道:“眼前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条是你带着这百两纹银与身契,还有这些年自己积攒的体己,带着老娘出府去外面过活,找个好人家嫁了做正房奶奶。第二条路就是你方才跟我嫂子讲的,死在这院里。要撞柱子要上吊,还是要喝药,你自己选一样,到时候府里定然风风光光将你大葬,而且还会给你老娘养老!你是聪明人,走哪一条路,自己选择!若是在我离开之时,你还未做出选择,我也不妨代你做个决断!”
她这话语声虽然轻淡,但听在瑞香耳里,却是后背发凉!
胡娇也不给瑞香回复的机会,只拉了魏氏的手道:“我还有几样行李未收好,嫂子跟我去瞧一瞧。”竟然拖着魏氏扬长而去,将个坚贞不屈誓要寻死的瑞香给晾在了正房里。
许清嘉与胡娇出发的前一夜,瑞香与她老娘离开了胡府,不知所踪。
离开那日,魏氏拉着小姑子的手伤感不已,胡娇安慰她:“等哥哥下次去云南郡,嫂嫂不妨也带着孩子们来玩一玩。如今家里宽裕,嫂子年轻,合该到处走走看看。”开阔开阔眼界,于魏氏极为有利。
魏氏一径点头:“一定!”
胡娇又咬着她的耳朵叮嘱:“嫂子一定要抓紧了哥哥,定然不能再往他房里塞人了,这次的瑞香还好打发,若是下次换个狐媚的,直接缠住了哥哥……男人家,看着看着都怕生出外心来,嫂子还纵容,别将来哭都没地儿哭去!”
魏氏想起要在她面前一意寻死的瑞香,仍是心有余悸。这次亏得胡娇在侧,若是她不在自己恐早被瑞香要挟。
她以后还是不要挑战与妾室和平共存这种高难度的生活了。
不独大人们伤感,便是几个孩子也舍不得分开,表哥表弟的依依不舍,许珠儿还拉着轩哥儿的手说是要带着轩哥哥一起走,惹的几人唏嘘不已,却又不得不赶赴前程。
高正是跟着孟安潜来的,孟安潜走了之后,他便留了下来,一直等着许清嘉夫妇收拾停当,与他们同行前往云南郡。
一路之上,他早将云南郡变化,以及新任郡守傅开朗通通介绍一遍,言谈之间对这位傅府君十分推崇。
不止是高正以及云南郡其余官员,便是许清嘉亦对傅开朗充满感激。若无此人,他哪得沉冤得雪,重新起复?!见到傅府君,少不得要好生感谢他一番。
八月初六,许清嘉一家与高正到达云南郡,傅开朗带着僚属官员前到城门口前去迎接他,热情欢迎他重回云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