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不相信他是自己的同母哥哥,这不是因为简单的怀疑,还有些东西让她无法释怀。
或许是那种眼神,或许是那些不经意间的动作,箬莎能感觉到某种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悸动,而这种悸动绝不是兄妹该有的。
箬莎可以感觉出那种情绪是如何的不同,不要说她那些并不亲近的兄妹,哪怕是如伯莱里一样亲密,箬莎也能感觉到那是与亚历山大看她的眼神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情。
那是真正有着亲缘联系的亲人之间的感情,不论是冷淡还是亲密,却都不会有那样的情绪隔在中间。
他是对我有兴趣。
箬莎觉得自己已经看懂了这个年轻人的内心。
可这个想法并没有让她能把事情理清,相反箬莎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个难以自拔的陷阱。
就在不久前还是个天真贵族小姐的她,现在不得不用盔甲和顽强武装自己,甚至还要为争夺权力主动开启战端,这让她感觉之前的自己一下子变得快让人认不出了。
这一切也许并不是由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亚历山大·朱里安特·贡布雷造成的,可却是自从他出现之后才发生的。从那不勒斯到科森察,从科森察到阿格里平原,箬莎觉得自己就像个被用绳子勒住不停旋转的陀螺,正越转越快,也离她原来的生活越来越远。
但是看着逐渐接近的农庄,箬莎又为自己心底里隐约的阵阵激动惊诧不已。
这座农庄不只是科森察家在阿格里的产业,更是他们做为这片土地监护人的证明。
离围墙还很远,几个人从宽大的木头栅栏里走了出来。从他们的衣着可以看出这些人应该是农庄里的人,为首的一个年纪已经很大了。
看到箬莎,那个老人远远的站住躬身行礼。
“这是农庄总管,不过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箬莎低声对亚历山大说。
“伯爵小姐,没想到居然是您来了,”当箬莎的坐骑在他面前停下时,老人再次行礼然后略微有些疑惑的问“小姐,现在还没到平时巡视时候,我记得您和您的哥哥凯泽尔大人总要在更晚些时候来的。”
“是吗?”箬莎打量着老人“我想如果我来得再晚些,也许这座农庄就不再属于科森察家了。”
老人错愕的抬起头,似是不知道箬莎在说什么,他刚要开口却已经被箬莎阻止。
“你认识这个人吗?”箬莎指着身后。
农庄总管疑惑的向箬莎身后的队伍里看了看,当看到那个埃利奥特时,总管先是一愣,接着突然跳脚得大叫起来:“抓住这个小偷!”
几个后面的农夫这时也看到了埃利奥特,他们立刻和总管一样一脸怒气的向他扑去,甚至有个人因为着急直接抓着挡在身前的波西米亚人坐骑的缰绳,要把战马推到一边。
这引起了波西米亚人的不满,那个士兵毫不客气的弯腰照着农夫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
“在干什么,那个人是个小偷,他差不多把农庄里的酒都偷走了,而且他还勾搭农庄上的姑娘,没有哪个女人能逃出他的手心的,这个花花公子,这个浪荡小子差不多把附近的女孩子都睡遍了!”
看到居然有人护着那个小偷,总管的脸就哭丧下来,他开始向箬莎不住诉苦,随着他的控诉,不但箬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其他人看着那个埃利奥特的眼神也变得奇怪起来。
不过这其中也有些例外,马希莫用看知己的眼神不住打量这个自称是塔兰托领地继承人的家伙,同时在心里琢磨他可能是哪条道上的同行。
而亚历山大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人。
亚历山大并不认为这个人的身份有假,这是因为他藏那条手帕的时候的确很隐秘,如果不是他所在的位置恰好能看到这个人的动作,也就不会被发现他的动作。
很显然,这个人的确是想隐藏他的身份。
另外关于箬莎可能和塔兰托伯爵的婚事,这还只是凯泽尔与那位霍森伯爵之间的私下打算,而这个人能知道凯泽尔要和霍森伯爵会面,这也说明了他的身份。
不过总管的话倒是让亚历山大对这个埃利奥特有了很大的兴趣。
“我只是对农庄里酿的酒有好感,”埃利奥特看着脸色发黑的箬莎“塔兰托没有真正好的葡萄,更没有会酿酒的人,所以我希望您将来能把这里的酿酒秘方和带上几个好的酿酒农民做为您的嫁妆,继母大人。”
看到农庄总管和他身后那些农民听到这话之后,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箬莎气得手腕抖动,几乎就要用马鞭狠狠教训一下这个讨厌的家伙。
“我喜欢这个外甥。”亚历山大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