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犯不着忧心,”傅云期满脸笑意,笑道,“他从小就是榆木脑袋,在这些事上尤其是不开窍,白桃天性活泼开朗,兴许能让他有转变。”
楚妙尔点头叹息,亭风虽是脑袋木了些,但为人忠厚老实,关键是护犊子,若是白桃跟了他,有她和傅云期在也总归不会吃亏。
“但愿吧。”
近日劳顿加上身体刚好,挨着床楚妙尔便沉睡了过去,这一夜无眠养足了近身,所以次日楚妙尔老早就醒了。
昨夜看似近在咫尺的满春院今日看来却遥远得很,她兴匆匆地与傅云期过了河往西边走了不久,清风将鼓乐笙箫之声缓缓送到他们耳边,远远地便看见一座朱檐碧瓦的宅楼。门口站着几名小厮,他们身穿的衣服样式很是特别,不太像大金的传统服饰。
楚妙尔忍不住回头对着傅云期眨眨眼,傅云期含笑着牵她一直走到满春院门口。一位小厮打量了一番后带着笑脸迎上来,弯腰行礼:“爷可有相熟的姑娘,小的可以帮您带路。”
“不曾,你们谁的琴艺能与湖音相比,我就见谁。”傅云期未有停留,边走边沉声说道。
那小厮略微一愣,陪笑着说道:“爷可真是好眼光,我们满春院姑娘的舞艺是各顶各的好,可若是要说琴艺的,那还只有一个,只是,她今日感染了风寒,不便见客。”
傅云期闻言停下脚步来,盯着他冷冷说道:“不便见客?如今区区满春院的艺伎都如此横行了?”
见他周身的气度,还有穿着打扮都不像是寻常人家,那小厮继续陪笑着说道:“红玉姑娘确实身感风寒,爷若想见她的话不如过些日子再来,小的一定先给您预约好,再说,今日您身边带着位姑娘,也不太方便进去。”
“这是我夫人,有何不方便,”傅云期从身上取下一块莹润光泽的玉佩,递给他,淡淡说道,“带路吧。”
出手如此阔绰,看来真的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那小厮喜笑颜开地将玉佩接过,连忙低头应和道:“谢爷的赏赐,小的这就带爷和夫人过去,只是红玉姑娘今日不能留客,赏琴倒是无妨。。。。。。”
这小厮莫不是脑袋被门撞了,哪个男子去青楼会带着自己的夫人一起来,听他们说了这么久,楚妙尔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只是想听听琴,谁要留宿她这儿了!”
那小厮被突然这一吼吓得怔住,忙点头应道:“是是,夫人说得对,夫人如此天仙绝色,爷自然是看不上这些风尘女子了,是小的胡说八道,小的该死!”
傅云期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藏着笑意。
这时红姨刚好路过瞧见了他们,见眼前男子有些面熟,犹豫了会儿便上前笑着上前。
“这位爷——”
他们二人见小厮转身,也好奇地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烟紫色纱裙的妇人摇着团扇,徐徐朝这边走来。半老徐娘,摇曳生姿,这定是红姨无疑了。
“红姨。”那小厮笑着唤道。
“嗯,”红姨轻轻嗯了声,视线却在傅云期身上转了又转,而后抬头笑着说,“这位爷可有同胞兄弟?”
傅云期猜到了她想问什么,却轻轻摇头,淡淡回道:“家中无兄弟姐妹。”
“原来如此,”红姨慢条斯理地摇着团扇,偏头问,“这位爷和夫人去哪个姑娘房间?”
那小厮谄笑着回道:“去红玉姑娘房间。”
“红玉倒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有天赋的琴女,”红姨笑着点点头,又抬头向他们解释,“方才晃眼一看以为见到了一位故人,如今看来爷却与他没有一丝相同的,真是打扰爷和夫人了。”
说完行了一礼,又摇着团扇笑呵呵地走了。红姨果真如湖音姐姐所说,对她也是心怀挂念的吧。
红姨走后,那小厮带着他们穿过回廊,来到一间华美的房门前,轻声叩门道:“红玉姑娘,有客人前来听曲。”
“请客人进来吧。”屋内传来柔柔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些气喘。
这红玉在满春院的地位倒是不低,屋内装潢精美,还有熏香绕梁,眼前女子正低头理着古琴琴弦,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玲珑曲线隐约可见,头发绾成了朝云髻,仅有一串圆润珍珠插在发间,看上去不像是青楼的艺伎,倒像是达官贵人家的清高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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