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闻慎说了半天,也没见阮靖云接话提问,或者有什么表情。只好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阮靖云摇摇头,“你说得很清楚啊,我听明白了,然后呢?”
闻慎看她,“没有然后了,我要说的就这些。”
阮靖云切了声,翻了个面,仰躺在床上。“你真无趣。”
“嗯。”
阮靖云气结,只好又翻了个身,背对着闻慎。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闻慎马上就要进入睡眠中了,突然听到阮靖云翻身的声音。他突然想起来,那个礼物,在谈宣实验室里捡到的玩偶还没送出去。又想着,太晚了,要不明天再说吧。但是闭上眼酝酿了一下睡意后,那个玩偶一直在脑海中不停地晃来晃去。半个小时后,闻慎轻轻从地上爬起来了。这么短的时间里,阮靖云应该还没睡着。他尽量放慢动作,不发出一丝声音,在沙发上的背包里,找到了那个章鱼玩偶。然后拿着它走到了床边,阮靖云背对着他,闻慎不知道她到底睡着了没。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叫她,最终还是退缩了,正打算把玩偶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这样她明天睡醒就能看见。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阮靖云出声了。“这是你今天第二次站在我床头了看着我了,你到底想干嘛?”
出声的太突然,吓了闻慎一大跳,加上当场被抓包的窘迫,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把手中的玩偶递了出去,“给你的。”
阮靖云疑惑地接过来。房间里没有开灯,阮靖云把手中的东西拿到靠窗户那一侧,才看清楚是一个玩偶。又吃力地辨认了一会儿,“是只章鱼?”
闻慎嗯了一声。阮靖云问道,“给我这个干嘛?”
“道歉。”
“这个有什么道歉的意义吗?”
“可爱。”
“好吧。”
这么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后,两个人都沉默了。闻慎躺回地上,阮靖云也又翻了个身。阮靖云在想,闻慎可真奇怪。过了一会儿,阮靖云又听到闻慎开口了,这次声音很低沉。“那时候在实验室里,我看见这个章鱼玩偶,就觉得很可爱,一下子就想到了你,想你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危险,但是我在任务中不能分心,于是带走了这个玩偶,打算回基地的时候送给你,当作道歉,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闻慎在黑暗中睁着眼看房顶。他没有提任务中的艰险,没有提他进入实验室的时候,是抱着回不去的心态。也没有提,他可能有点喜欢阮靖云。床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闻慎小声问道,“你睡着了吗?”
“没有啊,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我只是在想怎么回答你。”
“嗯。”
“不用道歉,我原谅你了,你本来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出去一趟,我才发现,虽然我偶尔向往以前的自由,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想跟你们在一起的,热闹。”
这个答案中规中矩,很难说是不是闻慎想听到的。但是鉴于他也没有说什么,阮靖云这样回答也是理所当然。于是闻慎道,“谢谢,睡觉吧,晚安。”
“嗯,晚安。”
后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阮靖云悠长的呼吸声,然后闻慎迷迷糊糊也睡着了。再次醒来,就是天光大亮的时候了,没拉好的窗帘透出外面明亮的光线。闻慎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一点,于是又躺下了。阮靖云还没醒,在床上睡得毫无睡姿可言。小可倒是早就醒了,正蹲在窗户上看外面,听到细微的动静转身过来看闻慎。闻慎对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可并没理他,不过也没出声,继续看着外面发呆了。阮靖云原本背对着闻慎,但是刚好翻了个身,就变成面对了。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这样能安静看着她的机会不多,闻慎几乎是以一种贪婪的目光看着阮靖云。不知道人是不是真的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阮靖云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为了避免再一次被她发现自己看她,闻慎赶紧闭上眼,假装自己还在沉睡中。阮靖云迷糊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哼笑一声,“还说要叫我,比我醒得还晚。”
闻慎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怕被发现假睡,又赶紧给压下来了。然后就听着阮靖云轻手轻脚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闻慎在她正面时就闭着眼,在她背面时,就睁眼看她,也觉得挺好玩儿的。先是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然后又出来给小可小软两个祖宗弄吃的。它们胃口太大了,一般的碗放不下,闻慎替她想了个主意,就是卫生间里有盆。但是现在不知道是,洗脸盆,还是泡脚盆。可能阮靖云也这样想,于是她就把肉拿在手里喂。那些野兽的肉,非常的矫健且全是肌肉,连着骨头,硬得嘎嘎的。她背对着闻慎,闻慎就光明正大地睁开眼看她。她拎着一只粗壮的大腿,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小可和小软一左一右咬着。但是体型变小的它们,连牙也跟着变小了,面对这么大的一块肉,实在是有心无力。小可后腿蹬着地,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终于咬下来一块带着筋的肉。小软没有后腿,只好用尾巴卷住后面的桌子,使劲儿拉。结果桌子都被它拽得往这边挪了,阮靖云赶紧伸腿抵住桌子。折腾了半天,终于咬下一大块肉,累得阮靖云气喘吁吁。闻慎就在身后笑看着她,这或许是今天最后的宁静了。又过了一会儿,闻慎估摸着快八点了,就假装刚醒,发出了些声音。阮靖云依旧坐着,扭头看了闻慎一眼,“醒啦,我可早就醒了,你还好意思说叫我,我叫你还差不多吧。”
闻慎点点头,不想说她以前在基地里的时候,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