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遣去黔国公府的人来禀报,说王氏和沐昌世打算把沐莹打晕了丢进池塘淹死,我便跟他吩咐,把沐莹打晕,从黔国公府里偷了出来,又把王氏的一个贴身丫鬟,易容成了沐莹的样子。”
徐维康点了点头,声音一如之前般平稳,仿佛并不知道门外来了人,“你应该记得,沐莹‘失足落水’之后不久,如柏突然带了个女人回西北,被姜老将军揍得鼻青脸肿,也不肯妥协低头,末了,终是说服了姜老将军,以嫡妻之礼娶了那女人。”
“那女人,就是沐莹,只是为了避祸,一直不敢以真容示人罢了。”
说完自己知道的部分,徐维康又朝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以口型跟两人问询,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妥当。
“莹儿没死,父亲若是知道,定会欢喜。”
“只是,她这般胡闹的嫁给如柏将军,三媒六聘规矩都不讲,倘让旁人
知晓,怕是又要……”
沐睿轻叹了口气,佯装虚弱的倚在了床头,像是也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跟黔国公沐昌祚告诉,“现今,正是多事时候,二叔能这般诬告,欲假借清吏司之手取我性命,将来……父亲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给他添堵,莹儿隐姓埋名,这么多年都不肯与我相认,应也是……”
“旁人要说,就只管让他们说,我这些年,早已被他们戳惯了脊梁骨,没什么怕得了。”
黔国公沐昌祚推门而入,先是朝徐维康点了点头,以示致谢,才又朝翎钧拱了拱手,“谢三爷这些年关照睿儿,黔国公府,愿倾力以报。”仟仟尛哾
“国公客气了。”
“年幼时,翎钧可没少吃莹姐遣人送去西北大营的糖果。”
翎钧笑着起身,虚扶了黔国公沐昌祚一把,“我与阿睿,一向处得来,先前还纳闷儿,他近些年是怎么回事,总想方设法与我疏远,是不是黔国公府已经有了立场,他才不得不谨守本分,直待这几日闲聊才知,他是遭了人胁迫,又怕给国公添麻烦,只好尽可能少出门走动。”
“之前,是我糊涂。”
黔国公沐昌祚深吸了口气,缓步行到了沐睿床边,侧身在床沿儿上坐了下来,“待过些日子,燕京这边的安稳些,我就给如柏写封信去,告诉他,莹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让莹儿不用再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今晨,我听说沐昌世自城外回来,像是受了些伤,径直回去了他自己在东城的院子,没回府里。”
“他昨天夜里,是不是又来刁难你了?”
黔国公沐昌祚来的时候,清吏司的小吏们已经都走了。
他过来的晚,只来得及听屋里三人讨论沐莹的归处,末了,还又听沐睿自己开口,提了一句沐昌世诬告他的事。
“清吏司可曾来过?”
“有没有说,沐昌世诬告了你什么错处?”
黔国公沐昌祚稍稍想了一下,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上次发烧,是什么时候?脸色这么不好,用不用让大夫给你再给你把把脉?”
“来过了,说我屠戮平民。”
沐睿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黔国公沐昌祚的建议,“大夫说,我只是身子虚弱,气血不合,才会脸色不济,待养些日子,就能没事了,父亲无需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