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lisa见他的笑有点落寞,但无甚所谓居多,一时竟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后,只接了句调笑算作话题的收尾。
“看来应该是个厉害的小狐狸。”
情场里见惯风浪的人,看得就是准。只凭只言片语的透露,就描摹出了罗生生的本质。
程念樟听言后,抿起的唇线微微上翘,他用食指在杯口画圈,待浮想消退,便举杯一饮而尽,喝到末尾终于尝到糖精的滋味,满嘴的甜,差点齁到皱眉。
“是挺厉害的。”
他将杯身推前,晃了晃冰。
“不用费心调,我单喝威士忌就行,等下次带她来了再加这些花样吧。”
带她?下次来?
这下Melisa是真不知该接些什么了!
明明刚还说女朋友跟人跑了,现又调转话头说要带她过来,弄得人云里雾里的,听着就不像在谈什么正经恋爱。
但再不正经,也是程念樟铁树开花头一遭。像Melisa这种通人情知世故的主,在对女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顶多只会说些俏皮话揶揄,深的东西她不去多扒,更不会轻易置喙他人的好坏。
她想,程念樟厉害着呢,哪用得着旁人去劝?
后夜里,酒吧落地窗外的广州塔熄了灯,只剩下零星家火点缀,夜景瞬间暗淡。
酒保和乐队因用不上,早早便下班离了场。程念樟寻着个软座同Melisa挨靠,两人烟酒共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近况。
喝了半瓶山崎后,程念樟欲再续酒,却被Melisa伸手打断。
“你一人来的,不能喝地太醉,醉了回不去,可就有些麻烦了。”
“看来你是嫌我了,都开始赶客了。”
“瞧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什么嫌不嫌的。喝多喝少,睡醒后明日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小饮怡情就好,没必要灌醉自己。”
程念樟抬手看了眼表,不过也才零点过半,他酒量不差,现时至多算是微醺,还不到醉的时候。
不过老板娘既然摆出了劝离的架势,再叨扰下去也只会失了兴味。
离店前他没做存酒,而是直接提上了剩下的半瓶,决心回酒店再续饮。
回去的路上,Melisa替程念樟安排了司机。当这个男人坐上后座,糅合了酒劲的困意,便瞬间席卷全身。在平稳的车行中,他闭目浅眠,口袋内的手机偶有震动,却因疲惫和困倦,通通没作理会。
回到酒店,告退司机后,程念樟倚靠着车门点了支烟醒酒,尽量让思绪恢复到往常的清明。
进入电梯,他下意识地先摁了17的按钮,但转念又想起她今夜不在,于是连按两下,还是换回了自己的楼层。
此时他挽着外套,手中提酒,行步里已看不出什么醉态,身姿平稳而深沉。
整个二十二楼,因只住着他,周边没有丝毫旁人的声响,廊道就这么深邃空荡着,一路延伸至窗口的夜黑,好不寂寥。
他在裤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房卡,正要开门的当口,背后突然响起行李箱滚轮擦地的声音。
闻声,程念樟手上只稍顿了半秒,并没有回头好奇,来者是谁。
“滴哩”
房门应声开锁。
“你去哪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
是罗生生的声音。
程念樟没回,他下压门把,轻推后直接跨步进房,未见分毫踟蹰。
女孩嘟了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