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仅此而已。&rdo;
傅章正批阅公文间,却觉身后忽有气息,反手便将砚台掷去,身子已离开案几,皱眉看着暗处:&ldo;阁下可报个姓名。&rdo;
&ldo;傅章将军,你退开便退开,偏要撒我这一身墨。&rdo;青止已手接住砚台,青衣上却晕染墨色,摇头淡笑:&ldo;看来,你在这赭国过得也不安稳。是否有好多人想取你性命?&rdo;
&ldo;青止姑娘?&rdo;看着面前抖着衣服的女子,傅章赶忙上前,笑道:&ldo;你如何这时来了赭国,就你一个人?&rdo;
&ldo;拿人钱财,□□,取你性命来的。&rdo;青止打趣道,环身打量着房间:&ldo;你的房间太过朴素了。&rdo;
&ldo;只是休息的地方,哪里用得了什么物品。&rdo;傅章邀她坐下,将杯子端过去:&ldo;我不爱饮茶,酒倒是多得很。青止姑娘便将就一下。&rdo;说完,将公文合上,放于一旁:&ldo;此番深夜而来,是有什么事吗?&rdo;
&ldo;只是无地方可找个人说话,便想起与傅将军尚有几分交情罢了。&rdo;青止笑道:&ldo;白日在这路上,满耳都是傅章将军的大名。听说你扶植了新储君,大权在握,又在短短时间内让泽国对你俯首称臣。怎么,这恶名是想坐定了?&rdo;
&ldo;这怎么能算是恶名呢,不过政权交替罢了。&rdo;傅章摇头:&ldo;青止姑娘该不是只想找人说话才来的吧。&rdo;
&ldo;确是只想找个相识之人坐一会儿。&rdo;青止抿一口烈酒,皱眉:&ldo;傅章将军,莫怪我不提醒你。你这身子受过损伤,虽然有底子在,但若日日糟蹋了这受损之身,都不用别人来取你性命了。&rdo;她并非妄言。傅章身子曾受了大损,如今仍挥枪沙场,伏案国事,又有这烈酒伤身,孟婆婆该是也为他记上一笔了。
傅章却是朗笑:&ldo;青止姑娘虽非普通人,倒是能去行医了。&rdo;顿了顿道:&ldo;常兄最近可好?&rdo;
&ldo;应是好的,我有些日子未曾见他了。&rdo;青止将酒饮尽:&ldo;他可是忙得很,如今战乱四起。世间举目都是战事,你也应当听闻神器一事才是。&rdo;
&ldo;略有耳闻。&rdo;傅章点头:&ldo;虽然不知道是否为虚无之说,但的确是因了它,各国间纷争不断。前段时日赭国被侵犯,也是流传神器藏匿在此,才招致战事。&rdo;
&ldo;就是各界之间,也如人间一般。&rdo;青止淡淡道:&ldo;不过傅章将军可放心,神器不会流于凡人手中。&rdo;便是凡人拿的,也无甚用处。
&ldo;无妨,能为自己所用之物,终有一日也有可能为他人所用。&rdo;傅章笑道:&ldo;青止姑娘既然是来找人说话,便不要讲些恼人之事。讲些他事,如何?&rdo;
青止点头,笑意泛于嘴角,端着酒壶:&ldo;也好,就是怕你这酒不够听我讲得尽兴。&rdo;
&ldo;请。&rdo;
一夜云稀,一夜风起。
傅章孤身坐在案几前,看着窗外已渐亮,手中酒被握至微温,却是终不愿再递于嘴边。
&ldo;傅章将军从未怨恨这命运弄人?&rdo;
&ldo;我若是日日如此想,活在怨恨之中,小佴该不愿了。&rdo;他淡笑:&ldo;我也不过几十年便死了,这几十年,谁还等不得吗。&rdo;
&ldo;可傅章将军还在等。&rdo;青止看着手中的酒杯道:&ldo;钟佴曾与我讲,最不喜的便是你喝这赭国烈酒,伤脾伤胃。如今将军即便夜夜来饮,也不过在梦中能暂得心安,思念之人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这酒,将军便戒了罢。&rdo;
&ldo;毕竟,她见你如此,又要恼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