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霜安静等他接电话,片刻后男人敛了神色,目光看向她这边来,初霜看懂了他的眼神,轻声道:“你有事先忙,有时间再下。”盛庭点头,边接着电话上了楼。客厅安静下来,初霜凝着刚刚的棋盘,拿手机拍了张照,抬眸看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面积雪又深了些。从她这个位置看出去,偌大玻璃墙与外面银装素裹的天地构图巧妙,极有意境的画面。连着雪景也拍了张照片,她更新了朋友圈。【雪天与棋盘的适配度100。】袁姨端来热乎乎的羊奶茶和小点心,初霜吃了些便躺在沙发看雪景。原来北方可以连续几天下这么大的雪,家乡桂云是南方水乡,冬季没有多少雪,薄薄铺一层在地面,隔日就无影无踪。等病好了一定要约盛瑶出来打雪仗。冷天容易犯困,反正清闲,便安心睡了过去。中途有人给她盖毯子,那人冷冽的雪松香很好辨认。再醒来时客厅一个人也没有,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微信里有几个红点,点进朋友圈,下面多了不少点赞与评论。一一简单回复,直到看见大表哥沈鹤如的评论:【好精彩的棋局,白子巧妙至极,黑子可惜了,差点就能赢的。】初霜带着疑惑再去研究棋盘,细细观察后发现了新的天地,诡谲稠密环环相扣的棋局,这次去看细节才知她根本没赢,盛庭早已扼制住她的气脉,这盘棋,晃眼看去是她赢了,其实她才是被牵制的那方。心下恍然,初霜怔愣许久,盛庭是知道结果的,却没拆穿她那胜利的喜悦。无论从哪个方面,他这盘棋都赢的彻彻底底。看棋如看人,真有意思。拢了拢毯子,收拾东西上楼,习惯性地走到侧卧门口,恍然反应过来,调了个头又去了主卧。变色玫瑰插在床头柜花瓶里,娇贵艳丽,随便一瞥也赏心悦目。轻轻朝花心吹了口热气,花瓣受热变蓝,凝着眼底绮丽色彩,初霜缓缓弯了弯唇。拿了床头的一本书趴进云朵般的大床,好心情地晃着脚丫子,开始尝试他读过的书。有点深奥晦涩,又困了……盛庭忙完去楼下寻她发现人已不在,走至主卧,一眼便看见闷头卧眠的人,手里拿着他那本罗尔斯的《正义论》。俯身拿过书籍,看到她正在看的。“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价值,就像真理是思想体系的首要价值一样……正义的对象是社会的基本结构,即用来分配公民的基本权利和义务,划分由社会合作产生的利益和负担的主要制度……”男人轻嗤一声,合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倒是难为她了,都看睡着了。垂眸端睨她白皙脸庞,睡颜安然平和,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盛庭有点好奇,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瞌睡,不分时间地点,想睡便睡了,倒是个令人羡慕的能力。这两天她几乎都在睡觉,看来生病确实不太好受。见她睡得安稳,盛庭也不急着叫醒她,拿着《正义论》去了沙发处。初霜一觉睡到自然醒,侧着脸的缘故,一睁眼便看见端坐在沙发的男人,指节白皙修长,面容宁静,正在看那本晦涩的《正义论》。就着刚醒的几分茫然静静打量他,眼睛真的好漂亮,鼻子挺直,薄唇总是习惯性抿着,淡淡的朱色……这些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张禁欲淡泊到极致的五官。盛庭看著书眼睛都没抬,薄唇微掀,“醒了就下楼吃饭。”初霜微愣,起身,“你忙完了吗?”“嗯。”放了书,盛庭走过来,目光投到她脸上时停顿住。初霜疑惑:“怎么了?”“脸上有印子。”初霜如临大敌般捂住脸,跑进浴室一看,左脸微红,似乎是睡觉时压到手上的银镯子了,有一道浅浅印记,看起来有些滑稽。懊恼般揉了揉脸,这个形象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门外男人沉稳的嗓音传来,“收拾好就下楼。”“好。”洗了把脸,等那印子消了初霜才起身下楼。下午那会儿接了个单给人设计情侣头像,吃完饭她拿了平板便在客厅开始工作。客户说喜欢《犬夜叉》里面的杀生丸和玲这一对cp形象,初霜搜集整理了好多人物图才开始着笔。今天状态不错,不到两小时已经将底图勾勒完上好色,扭了扭微僵的脖颈,细节还是明天再琢磨细化好了。回房途中正好遇到从健身房出来的盛庭,他身上挂着条毛巾,黑发洇湿被随手撩了上去,露出白皙额头与眉宇,五官给人更直观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