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死不足惜。可诸位能否当面告知一声,反秦大业何日能成?”
一名头戴青铜面具的老者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吕公稍安勿躁。”
舱内响起低低的叹气声。
陈庆大婚时,在座者曾经派遣死士假扮傩戏班子混入府中,差一点点就行刺成功。
后来对方侥幸逃脱后,朝廷立刻封闭四关,大举搜检刺客。
为了暂避风头,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筹划大的行动。
却没想到陈庆居然风头一日胜过一日,还巧出奇谋,坏了他们的大事。
“诸位发现了没。”
“陈庆屡次假借扶苏的名义行事,民众趋之若鹜,收效显着。”
“此二人相辅相成,缺一人则独木难支。”
“吾等不如转而先除掉扶苏。”
“他最近大肆招揽野人,善举万民称颂,俨然一代圣君之相。”
“我等派死士冒充野人混入其中,想杀他并不难。”
一人提议道。
“善!”
“扶苏一死,嬴政悲痛过度,说不定心性大变。以陈庆此獠的招摇跋扈,说不定哪天就惹怒了他。吾等一石三鸟也未可知。”
“此言有理。”
“不管是谁,先杀一个再说,好歹振奋同道士气。”
“某家觉得不可行。”
舱内讨论得热火朝天,即将达成共识的时候,船头上传来一道突兀的嗓音。
霎时间,所有人都收敛声息,面面相觑。
“谁?”
“谁在外面!”
一人忽然想起,船夫的歌声已经沉寂了好久。
那道不熟悉的嗓音好像是舱外传来,船夫肯定遭遇了不测!
“黑冰台的鹰犬来了!”
“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呼喝一声,齐齐抽出兵器起身
帘子被一把掀开,露出一张刚正粗豪的面孔。
他粗布麻衫,头戴斗笠,轻笑道:“诸位可让某家好找。”
舱中的七八人握紧了兵器,惊惶不安地打量了好久,发现周围好像并无别的舟船包围过来。
“你就一个人?”
“某家一向独来独往,让各位见笑了。”
舱内中人疑惑地皱起眉头,又分出两人去后面观望。
大河滔滔,宽广的水面上仅有两三条货船在目光所及处,一时半会儿根本赶不过来。
“真的只有一个人。”
“吓老子一跳。”
“莫非是我辈同道?”
“哼,何方鼠辈藏头露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