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押车的男子这次都接了柳雅递过来的竹杯,爽快的一饮而尽。之前那个不信柳雅说家事的那个年轻男子抹了抹嘴巴,说了一声:“不错,好泉水。”
“是啊,这山里最清甜的泉水,我一早上就打好了又在竹筒里泡过,别有一番竹香。”柳雅自然不会忘了给自己的竹香泉水好好的推销一番。
柳雅作为杀手性子清冷,不善于迎合,但并不表示她不会营销。反而恰恰是因为杀手的身份需要隐藏,所以她这种顶尖杀手更是需要扮演各种角色。从商界精英到白领IT,都是得心应手。而且最精通的还是看人面色、识人心思。
而现在柳雅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卖水的小丫头,要得就是这份清纯和质朴,反而令几个人都倍生好感。
为首的中年汉子抬头看看这竹棚,又看看摆好的石头小凳子,无不透着返璞归真,倒是由衷的赞了一句:“想不到这样的山沟沟里,倒是能出一位如此灵秀的妹子。”
“大哥谬赞了,就是为了在这路上讨个生活而已。不过,这大山里孕育的灵秀倒是真的,要是几位大哥不嫌弃,以后路过这里就来喝口水,算是给小丫头我一份生计,感激不尽。”
柳雅又拿起一个自己编的小蚱蜢、小蜻蜓,笑道:“不瞒几位大哥,这是小丫头第一天开张,几位大哥也是我这铺子的第一波客人。这几个蚱蜢是小丫头亲手编的,算作个小礼物,谢过大哥给的赏钱,也谢谢大哥给的好彩头。”
柳雅说完,走到每人面前送了一个小蚱蜢,还不忘甜甜憨憨的一笑。
为首的那个汉子接过蚱蜢“呵呵”一笑,回头对另外的三个兄弟道:“看看这小姑娘,倒是真有趣,来喝碗水,还有这礼物送。小姑娘我问你,你光靠这卖水,能赚多少钱呀?你这一个竹筒要山上山下的抗,也怪累的,赚得钱也是辛苦啊。”
柳雅自然想过这个问题。从她打算借着地利经营这么个小水铺开始,定价就一直是她的难题。
按理说就算是创意再新颖,毕竟这里不是大旱之地,水也未必多么的紧俏,最多就是这个地点很好,能引人来歇脚。所以定价低了,柳雅会觉得浪费时间、不划算;定价高了,就不会有人来买了,反而失了一个商机。
也是直到她把这个小竹棚搭起来的时候,心中才有了真正的计较,就是凭赏。
凡是能走官道、又是骑马或是坐车的人,要么是官、要么是商。所以不管是哪一种人,出手都必定大方。所以柳雅觉得把打赏当作一个噱头,喝水免费,只凭打赏。
如今这中年汉子一问起来,柳雅就笑了,照直说道:“不瞒大哥,这水就是山上的清泉水,我就是卖个力气,把泉水带到这里而已,也没有什么本钱。若是赶路的人辛苦,自然是可以随便喝水的。至于银钱嘛,就和我刚才对大哥说的一样,全凭客人的心思,看赏。您觉得坐在我这里心情舒坦,能够缓一缓赶路的辛苦,那就给我几文钱,算是给小丫头一个辛苦钱。若是口袋里没有零钱,不方便就算了,水还是好水,请大家喝的。”
“哎呀,这小姑娘的心思真灵秀,还能有这么个卖水法?若是我们喝了你的水,真的不给钱呢?”之前那个年轻男子又说话了。好像他就一直多话,还喜欢逗弄柳雅这个小丫头。
柳雅也不恼,因为她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换句话说,要是真的有人敢对她心生恶念,不管是腰间的牛角刀,还是旁边篮子里的柴刀,都能轻易要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可既然对方没有恶意,那便是真的对自己这创意有兴趣,柳雅倒是不吝啬说出来,也巴望着多几个回头客,或是经人家口口相传,能够把自己这小竹棚传扬出去。
柳雅便道:“大哥问的好,不给钱那就是为了图个方便呗。出门在外,有人照应自然是好的,可难得是一路都有亲人、朋友陪伴。那我这个小水铺就当作是给各位客人献出的一份温暖吧。只要您肯来坐坐,就算是小丫头的朋友了。给朋友送上一碗水,还要得什么钱呢。”
“哈哈,说的真是大方。”为首的汉子笑了几声,然后把手里的竹杯放下,说道:“好了,说了一会儿话,倒是也解乏。小姑娘的心气灵、又大方,不错不错。以后我们走这条路送货,肯定都来你这里坐坐。小姑娘,还没问,你这水铺常开吗?”
柳雅忙道:“开呀。我说了,就算是为了方便往来的朋友,也得开呢。大哥不弃,经过就来坐坐,小丫头欢喜不尽。”
“好,以后路过就来坐坐。”中年汉子说完,就起身出了棚子,准备走了。
而另外三个年轻点的每人起身都从口袋或是袖子里摸出几个铜板来,回手放在了他们坐过的石头小凳子上。
虽然再没有银子打赏,但每人留下好几文钱,也着实不算少了。毕竟几杯泉水,真心是没有本钱的。
柳雅一边道谢,一边将这四个汉子送了几步。再回头收起石凳上的铜板,数了数,最少的也给了五个铜板,另一个给了七文,还有一个给了十文。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二文,也快要赶上之前那中年汉子给的二分银子了。
说实话,柳雅也没想到这第一单生意就能如此顺利。她还本着头几次都要白白送水的念头呢,却没想到这样求赏的法子真心比定价要好的多。
柳雅把钱收好,再次坐下来望着眼前的路。此时在柳雅的眼里,这条路可是一条生财之道了,以后柳家的好日子,可真是不远了。
又等了一会儿,接连有两辆马车和几个骑马的人从这里经过。
柳雅看人的本事极准,看着骑马的是着急赶路,也没有吆喝人家进来。倒是招呼那两辆马车的人过来歇歇,不过两辆车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减慢了速度看了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