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和太子?”太子妃突然低下头在清月耳边问道。
“一样,也不一样。”清月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那我就不想白白做戏了。”太子妃也惨然的笑了一下。
“谢谢您!”清月想不出别的话,虽说女人天性是水,但女人下定决心时就变成了岩石,眼下的太子妃如此,还有自己亦是如此。
“清月,和你相见时,我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多事,如今看来能遇到你,真的是一件幸事。”
“因为您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吗?”
“我走了。”
“您以后能教我编绳吗?”
“有时间吧。”
这天谈完后,太子妃再也不和清月私下相见,两人的关系成了天与地,中间始终隔着空气,除非到了非要说话的地步,太子妃和清月这个人似乎以前从未有过交集。
胤礽察觉了两人之间的变化,曾私下问清月发生了什么,清月叹了口气,对胤礽说了四个字:自求多福!胤礽张了张嘴,也跟着清月叹了口气,石梦欣和他的储君之位一样,摇摇欲坠,他就是把清月打死了,也不能挽回。雍郡王再次清理国库,众人的目光立刻又转向了国库,胤礽也一样,儿女情长这种小事,自然要放一放,不再缠着清月,向她讨教如何赢回太子妃的心,清月乐得清闲养病。宫廷中的感情比纸还薄,纸起码要用手才能捅破,而宫廷里的感情只要一句话就能荡然无存。
万字阁,清月第一次拜见康熙的地方,生命中有很多转折,然而关系到一生的只会有一两次。龙诞香,证明康熙在里面,清月靠在躺椅上,心里冷笑:他终于想起他的这颗棋子。阁中金丝楠木雕成的万字连绵的穹顶,顶下是高高的书柜,整整排满了半个房间,青色的帐幔让这个房间显得深沉,唯一的明黄才显示出主人的地位。清月在思考一个恶心的问题:是请安还是不请安?理智告诉清月,为了活下去的话,答案是拼了命的跪下去,可拼命跪下的结果是再次骨折。哐!抬躺椅的小太监把躺椅放在了地上,清月再恶心也必须做出决断。清月用手用力的撑着椅子扶手,内心祈祷:康熙大爷,你一定要假装慈悲呀~
“免了。”康熙坐在貂皮褥子中,手里握着檀香珠,目光炯炯的盯着清月。
“奴婢谢主隆恩。”清月松了口气,但为了保险起见,清月移动了下屁股,显得恭敬些。
“给她。”还是两个字。
费色曜从旁边出来,神色显得有些失落。
“这是解药,皇上赐的。”费色曜递给清月个盘子,盘中有一条红色的虫子。
清月的内心更加恶心,皇上亲赐的,就是比它更恶心的东西,自己也要笑着吃下去。
“谢圣上圣恩。”说完,清月面无表情的吃下了那条虫子。
“这种恩典你并不在乎。”康熙一针见血的指出。
“奴婢惶恐。”
“你还会惶恐?”
“圣上天威,奴婢只是一个小女子,怎敢藐视天威。”
“哼,知道什么是欺君之罪吗?——罪当诛!”
“奴婢命早已经是皇上您的了,您要拿去,奴婢无怨无悔。”清月眼皮一跳,上天,我说的是谎话,此时死,我亏得慌。
“念。”康熙吩咐。
费色曜拿出一本册子,念道:“戊戌年三月初二,清月入八阿哥府,第二日进八福晋房中伺候,三日后伺候八阿哥沐浴……”
清月知道有人监视她,没想到记录的那么细,甚至有档留存,清月低头听着,往事如烟,历历在目。
“停吧。”半个时辰后,康熙吩咐,“烧了。”
清月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这葫芦里到底买得什么药?又送药又烧了档案。
“你不是聪明吗?那你猜猜朕为什么这么做?”
“奴婢不敢妄加猜测圣意!”
“心口不一。”
清月就像一条鱼,晾在了沙滩上,被太阳烤得炙热却蹦跶不得。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天子果然是天子,圣主果然是圣主,一点小手段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天仪,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