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澜凝视贺锦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会儿,淡淡地道:我明早就走。
贺锦怔怔,轻声说:哦。
一旁醉酒的俞聪生闷气:今夜里贺锦肯定不到自己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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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唐历过来寻贺锦,碰巧祝一东从贺锦房内衣裳不整地出来洗漱,两人一对上,双方脸色都黑了。
祝一东暗骂:昨夜里还想着没这小子啥事、这不,人都在跟前了!
唐历认出这男人正是当日梦里吓着自己的人,心思顿时千回百转,最后脸一板,正准备告辞,外面进来一个梳着双髻的小童,一见祝一东就喊:&ldo;祝师兄、酒可醒啦?门主让你过去呢!&rdo;
祝一东啧声笑骂那小童&ldo;没大没小&rdo;,赶紧拉好衣裳去洗漱。
唐历本要走,房内的贺锦瞧见他便把他唤进来。唐历进门一看,这房子可真宽敞。他与程子澜住的地儿已经是山门内最好的客房,可怎么也比不上这房间。这里头不止宽敞,里头的摆设虽然简单,仔细一瞧不难发现这里头可下了一番功夫。
贺锦也只是个来客而已,再金贵也用不着安排住在这儿。联想刚刚那寻人的小童熟门熟路地过来寻祝一东,自然不难想象这房的主子是谁。
贺锦没点破,只是让唐历等他洗漱完,两人出去走走。
贺锦此行是来要&ldo;婆娑&rdo;果实,可是&ldo;婆娑&rdo;尚未成熟,还需要再等等。反倒唐历与他来了屏锁门后,分道扬镳一事谁都没再挂在嘴边了。
贺锦把唐历带到浮山山顶,一路上不少人都知道贺锦,相熟些的还会点头示意。
唐历糊涂:&ldo;这山门里头你认识的人不少,为何昨日还要翻山上来?&rdo;
贺锦赧赧:&ldo;我师傅有一年论剑输与老爷子,立誓不踏入屏锁门大门一步。后来气头过了,话却不肯收回来,只能翻山上来了。&rdo;他是让师傅这么带上来习惯了,昨日见有人守门不让进,下意识便是去翻山上来。
昨日那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也提起过贺锦的师傅,两人都是在打哑谜,唐历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现下贺锦提起,似乎这话也不是不能谈。唐历倒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他暗忖自己只是好奇罢了,却不想想自己一直都不是任凭好奇心作祟的人。
唐历想了想,问:&ldo;……令师听似挺严厉的。&rdo;
贺锦敛起脸,目光有些暗沉,良久才答:&ldo;他对我好。&rdo;
唐历觉得贺锦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可贺锦明摆不愿说他也没继续问。
浮山山顶种了一片&ldo;婆娑&rdo;,那植物叶子红红的,结的果实却是白色的。明明不少的一片红叶中,伶仃挂着三颗果实,其中两颗偏绿,只有一颗白得可爱。
贺锦说那是准备成熟离枝的婆娑果实。
武林中传言这婆娑要百年开花百年结果,也是不实。婆娑种下五六年便能开花结果,可是栽种容易养活难,开花授粉更难。浮山种了十几棵,许久下来开花没多少,能熬到结果的便更少了。
恰逢今年多事之秋,幸好这果实稳稳当当挂枝了。
唐历问这婆娑是有何用?
贺锦静静地看着那白色果实好一会,才说:&ldo;解毒。&rdo;
祝一东让门主郝陇叫过去,人是不情不愿地去了,心倒野着,待回过神才发现郝陇对面坐着的程子澜。
祝一东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程子澜,也没把他当回事,径自与郝陇请安。
郝陇问:&ldo;自你中毒以来,运功可有不畅顺之感?&rdo;
祝一东想起这几回到师门后天天喝得醉生梦死,师傅他老人家尚未知道自己没中毒一事。可现下程子澜在此,他突然不想坦白,只得干笑:&ldo;呃、并无不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