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提着剑回到马车前,躬身道:“爷,处置完了。”
“这里民风朴实,别让几只阿猫阿狗污了人眼。”
“是。”卢植从袖中掏出一哨子,声响过后数道蒙面黑影无声无息落在马车周围。
卢植吩咐一声,待马车走起,车帘从内被挑起一角,似有一双厉眸带着寒意射过来。
顾韫蹲在草丛里浑身僵住,咬紧下唇,直到马车远远离去,那几具尸首被打扫干净,道上空落落没有一个人影,她才松开口。
嘴里血腥味,让她醒过神来。
她没用早饭,早早出来捡柴想避开前世与顾蓁蓁去县城之事,哪知道会撞到这一幕。
他轻飘飘一句话,几条人命便没了。
前世她与谢衡之间的种种事情,也一股脑的涌入眼帘。
顾韫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前世与谢衡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她随家人去金陵后,也不知她爬谢衡床的事怎么就传了出去。
父亲进金陵也不过是八品主薄,谢家贵为大都督一品大员之家,谢衡又深得其父看中,更是金陵温润贵公子之首,哪是她一个小官之女可高攀的。
流言一出,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弃之厌之。
家中也认为是她想高攀谢府,才暗下散播流言。
怨她得罪谢家,明面上说是将她送回老家,暗下却将她送进金附郊外的姑子庵。
她以为会在姑子庵里渡过余生,却不想一日被人下药,意识模糊中看到了谢衡冷意又晦暗的眸子。
顾韫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有第一温和贵公子之称的谢衡,像一头嗜血的野兽。
次日醒来时,她躺在姑子庵的房间。
若不是哭哑的嗓子半个月才能说出话,她都以为那一晚是场梦。
之后的日子,从初开始被送进谢衡房间的惊慌,到最后的木然,足足过了一年,待她有身孕被院里的主持发现,最后被家中急急接回嫁人,谢衡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直到她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偏院病死,重生回来。
。。。。。。
蹲在草丛里太久,失去知觉,顾韫才从回忆里收回思绪。
她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中,一路上安抚自己,今日与前世不同,在去金陵前,她只需要为自己寻一门亲事,将自己嫁出去,自然也不会像前世那边活的见不得光。
她眸光中闪过几抹坚定之色。
是的。
今生不与顾蓁蓁比,更重要的事是把自己嫁出去。
她前脚刚进院子,便迎面碰上父亲和妹妹从屋里出来。
对上父亲清冷的目光,顾韫到不伤心。
早上谢衡离开时,并没有留下谢礼,前世她不懂,今生明白了。
昨日的事谢衡知道。
贵家公子,只需一句话便能断了父亲的前程,明明救人是好事,没有得到好处不说,却因她而差点断了前程,怎能不怨。
“阿父。”顾韫叫了一声,同时低下头。
气吧怨吧,仍旧像前世那般把她一人扔在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