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缘完全没有料到这位赵总这么给面子居然还会回话,一个愣神,也没质疑这场面话的可信度,见人说人话机制下意识开启:“哪里哪里,赵总过誉了。”而得到赵总客气一句的刘斯文更是受宠若惊,直到缓过神来见赵总一直站着不动,心中一时有点拿捏不准,这赵总似乎还有话要说?他偷偷朝隋缘递眼神,隋缘也无奈,只能错开眼神假装看不懂。僵持间,船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望去,窗外不知何时出现好几道极亮的白光,仿佛撕开了天幕,仓促的雷鸣声越来越近。“糟了,快走。”隋缘回神大喊,同时一个大浪打来,船一下子剧烈颠簸。经他这一提醒,宾客骤乱,生死关头谁还会分心都拼命地找求生通道离开。而隋缘趁别人不注意逆着人流一个人跑到舱顶,这里视野好,依稀可以看见海面白光后狰狞的影子。牛身无角,只有一条腿。是夔(kui)。该死,它不是在东海流波山么,怎么到这来了。海面的波涛愈发汹涌,隋缘死死按住栏杆,暗暗施力,船底已破,只能先用精神力暂时稳住船身,防止侧翻尽量给他们多争取一些逃命时间。海面上陆续飘出不少救生艇,虽然摇摇欲翻但还是都竭力向岸边靠近。算了算时间乘客应该都已逃出,隋缘心下清明,不能再让夔待在水里了,否则势必会引起更大风暴。到时候轮船覆倾,造成漩涡谁都逃不掉。得把它引到轮船上来困住,等救生艇远离了再解决掉。这么想着,就见原本躲在白光后面的夔一个闪身,直射船舱。好机会!隋缘踉踉跄跄地追着夔影跑去,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夔为什么会放弃那么多人,反而来这船上自投罗网,这样是不是太顺利了些,还是说这船上有什么东西比那些人更吸引它,才让它不屑一顾。前方宴客厅传来咚的一声,隋缘一脚踹开门,摇摇欲坠的吊灯下,但见夔面目狰狞,对着一处角落张着血盆大口。隋缘顺眼看去,角落里倒在那的人不是赵总么,看起来面色苍白但胸膛仍有呼吸,应该只是昏迷。不过看他外衣失踪衬衫也被划了大口子还隐隐渗出血迹的样子倒着实有些狼狈。夔看见隋缘这个不速之客立马愤怒地吼了起来,振聋发聩,隋缘不备忍不住捏了捏耳朵,骂骂咧咧间双指齐并一挥,一道细小的光亮瞬间化作一座原形透明屏障,直接像李天王的宝塔一样罩住了夔。任凭夔在里面嚎叫冲撞,都无济于事不得逃脱。隋缘嗤笑一声,“撞啊,别停,我就看着你无能狂怒。”旁边突然传来细碎的声响,隋缘偏眼望去,那位赵总正在清理沾了灰的鬓角,扶着矮柜慢慢站起,从角落里走出来。他浑身都沾满了灰尘杂屑,灰蒙蒙的脸反而衬地眼神越发的精明。“你果然不是普通人。”他刚刚不是昏迷的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隋缘暗道不好,只能习惯性先打哈哈:“啊,赵总,你怎么还在这啊?”但对方不为所动,他尴尬地摸着后颈,催促道,“先走吧,一会船沉了就来不及了。”赵东桓自是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考虑到轻重缓急只好先压下心头疑惑,反问道,“水已涨到甲板,怎么走?”“我自有办法。”隋缘含糊其辞。赵东桓冷眼盯着他,似在衡量话中的可信度。半晌放弃了追问,冰冷的视线转到夔身上,不耻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夔。山海经中有记载东海有兽,其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为夔。”见赵总不再探究自己的身份,隋缘也松开了紧绷的神经,语气轻松的解释。赵东桓挑挑眉,若有所思,“你打算就这么困着它?”“当然不是。”隋缘看周围的救生艇都已离的看不见,才走到前面。手一挥,琅玕铃翻起,恢复成硬币大小缩进隋缘衣服里,终于破禁而出恼羞成怒的夔再一次不管不顾地冲过来。霎时间寒气四溢,一把细长的晶莹玉剑在隋缘掌间凭空而出直直地射向夔,夔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消散在空气中。海浪随着夔的最后一击再一次剧烈地翻滚起来,浪头翻滚,赵东桓一个不注意便被拍落进海里。隋缘顾不上危险,纵身一跃,大喊道,“小白!”?鬼偷虚耗彼时一道流光自海岸袭来,在隋缘即将落水时稳稳接住。然后在水里叼住赵东桓往后一抛,载着两人飞向海滨。赵东桓因为呛了些水,还没醒。隋缘想了一下,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对赵东桓催眠遗忘。毕竟他和以往那些客户不同,还是不要落下把柄在他手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