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凿齿形容,魍魉在西北方一处的山上,猪豚蛇更远,在东部盆地中。魍魉,木石之怪,山川之精。状如三岁小孩,红眼长耳,赤黑色。喜欢模仿人声用以迷惑人。据说是帝颛顼之子,生而亡去为鬼,居弱水。“弱水”赵东桓一顿。隋缘点点头,眼中有一份凝重,“传说中,鸿毛不浮,不可越也的弱水。”“这里有弱水”隋缘摇摇头不确定,“难说。弱水并非某一条河的专称,所有不可载物的水皆可称为弱水。所以这里有也不奇怪。”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赶路,不言不语,连小白也安静了许多。日暮之前,两人终于到了凿齿所说的那座山。由于之前并没有听过武夷山有弱水的传闻,所以这弱水应该也是藏在大山之底极深之处,只是不知道这入口会在哪边。因为魍魉作祟的缘故,不少居住在此的山民都举家迁移外逃了,留了好些空房子在这,正巧给赵东桓隋缘提供了住宿。不管是什么类型什么身份的鬼,都喜欢在夜间行动,魍魉也不例外。所以两人打算等子夜阴气最重之时,将它找出来。稍作梳洗后两人便早早入睡了。隔着一面墙,赵东桓隋缘各自辗转反侧。白天的时候还可以大事为重暂时抛却儿女私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到了晚上,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才最是孤枕难眠。隋缘抱紧了小白,想多汲取一些温暖。赵东桓则是睁着眼看头顶的木梁,无法入睡,或者是,不敢入睡。临近子夜,山中的阴气渐渐深重。某一刻,隋缘睁开眼。走出房门时正好看见一道黑影从窗边闪过。赵东桓。隋缘没有叫住他,而是选择悄悄地跟在后面。赵东桓的身影在林间迅速掠过,若隐若现,速度出奇的快,隋缘靠着小白才勉强跟上。赵东桓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往后看了一眼,眼中有过片刻的挣扎,最后还是咬咬牙,加快速度,奋力奔向阴气最重的地方。这下隋缘明显感到吃力,他也顾不上赵东桓是不是发现了,只能拍拍小白,让它以最快速度追上。前面的赵东桓身形一转,突然拐进了白天他们走过的一线天。隋缘追过去,却发现找不到赵东桓的身影了。一下子拉住白泽,疑惑间他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道人影踩着着旁边的石壁凌空而上。他吃惊地张大了嘴,赵东桓什么时候有这种本领了?即便是他也做不到这个程度,他现在的体质早已超出了正常人。所以赵东桓,你神裔之力到底恢复了多少?眼看赵东桓就要消失在视线内了,隋缘没时间多想,拽紧了白泽颈边的毛,“小白,上。”耳边风声簌簌,隋缘堪堪保持平衡不掉下去。看着赵东桓突然消失在石壁上一条夹缝中,他也追了进去。这条裂缝极其狭小,应该是天然形成,白泽变成小白的模样方可通过。一路向前走,有几个拐弯,隋缘隐约可以感觉到是之字形向下的。没走多久,他就发现夹缝中有种熟悉的寒气。他目光向周围扫了扫,前方的通道边缘有残留的寒气。猜测可能是通道堵住了,赵东桓直接劈开的一条路。赵东桓几乎是一路劈到底的,此时,他站在路的尽头,看两三米远的地方,一条河流静静流淌着。河面很宽,却无波浪,从黑暗中来,到黑暗中去。“你能找到这里,显然不是泛泛之辈。不过须得过了弱水,方才有见我的资格。否则,便和那些多事的道士一起,沉眠水底,不见天日。”突然有声音自对岸传来,在石壁间回响。赵东桓冷冷一哼,颛顼之子又如何,生而为鬼,哪来的自我感觉良好。至于这弱水,他倒是笑了,说不准为什么,不过他在看见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异的熟悉感。印象中似乎哪里也有弱水,只不过它对常人有用,对自己,呵呵。弱水亦水。他轻笑出声,手一招,整个河面都冻住了,赵东桓走上冰面,轻轻巧巧地到达对面。早在弱水成冰时魍魉就深深感到不妙,这绝对不是凡人该有的力量,那种寒气,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间,那是昆仑山上冰雪的味道,那是……它仔细打量半天,终于在赵东桓身上找到一点当年的影子。“我道是谁,原来是昆仑山的神兽大人,只不过你现在的修为,可不复当初啊。”魍魉现身在赵东桓面前,“可惜我离不开这片弱水,否则倒是很好奇,谁有这么大本事可以将你重伤至此。”话虽如此,可它还是忌惮赵东桓的修为,又忍不住劝说,“说起来你我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如你就此离去,我们各退一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