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跟我谈公平那就开始吧!李既白说完这句话,整个人气场就变了。懒散的神态一扫而空,侵略、威压、危险的气势瞬间袭来,在空气中爆开,炸响在林深耳边、心底和身上。事态在林深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或许那只是对林深来说不可控。突然压下来的人像一座山一样难以撼动,林深在懵懂茫然中反应过来,疯狂挣扎。然而镇定剂余威仍在,对李既白骨子里的臣服和屈从已成为本能,身上的旧伤让他脆弱,所以那点挣扎反抗根本不够看。李既白游刃有余地将他翻过来,脸朝下按进被子里,从旁边扯过一条两指宽的丝带,将他双手固定住,绑在床头上。林深手腕上还缠着绷带,是被抓回来的时候被罗毅的软皮鞭弄伤的,这会儿挣开了,露出红肿的一圈伤痕。李既白绑他的时候甚至冷静地避开了伤口。林深在李既白一声不吭有条不紊的动作里逐步崩溃,他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经失去思考能力。“你干什么?”长久没说话的嗓子暗哑嘶裂,在漆黑长夜里悲恸欲绝。“干什么?”李既白喘息不乱,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然后冷笑声传来,“我以为你有这个觉悟。”“当然是干你!”林深从未想过他会陷入这样难堪的境遇里,在他的认知里,李家惩戒背叛者没有这一条刑罚。这样极具侮辱性的刑罚。在岛上被抓住时李既白的话言犹在耳,“我以前不碰你,是因为拿你当伙伴,当助手,你大好年华应该用来为我工作,而不是当个玩意儿。”李既白还说,其实后来我是想把你当恋人的,可是你太不知好歹。是的,他不知好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了这样一句评价。他不该报仇吗?被送给魏启东不该反抗吗?被那样慢待不该生气吗?现在又被这样折辱,难道躺平任上才是有觉悟吗?所有道理都在你那边,这样公平吗?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喊了出来。李既白有片刻停顿,情绪在一瞬间冲破冷静的表层,手下力道蓦地加重:“公平?你凭什么跟我谈公平!”“如果你实在想要公平——”李既白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侮辱和玩味,“那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你伺候好我,我可以考虑让你好过一点。这样算不算公平,嗯?”场景混乱不堪,逐渐向失控的深渊滑落。林深在惊怒交加的抗拒中,不断地重复受伤,然而没人在乎,在乎他是不是痛,在乎他有没有哭。衣服已经被尽数除去,苍白的身躯在暗夜里受难,像被抛出水面的鱼,在干涸的河床上被献祭。他的身体被撕成碎片,被摆出各种姿势,被施加各种诅咒,诅咒他在长夜中永不醒来。他现在才知道,李既白在把他当恋人那短暂的时间里,是多么温柔。那些相拥而眠的无数个夜晚,林深说不行,李既白总会停下。然而那些温柔像彩色泡沫,一触即碎,骗骗小孩子罢了。现在无论说什么,那人也不会停下了。于是从19岁到25岁,跨过六年之后他们第二次做爱,依然残忍。李既白也并不好受。林深在最开始的反抗和惨叫过后,便不再吭声,偶然在李既白凶猛的几次撞击下忍不住闷哼出声,也是死死咬着牙关,极为压抑。李既白越发恨他,折磨他的手段也越甚。力度仿佛要把人撕碎,快感一波波传来,到达大脑,然而心脏却有一股难言的酸涩,撕扯着发疼。他抬手去抓林深的脸,想把他翻过来,却抓了一手滑腻腻的水。林深的眼泪不要命地淌,在暗夜里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李既白在林深看不见的角度,将手指滑过舌尖,咸的。那股撕扯着的疼于是在全身游走。那人还在哭,无声无息。从把人抓回来到现在,那人的眼泪就几乎没停过,怎么自从报完仇逃走之后,这人之前的冷静自持就不见了呢?受了这么多伤,又哭得这么惨,还敢跟自己要公平,有什么筹码让他这么不自量力?难道仗着自己还爱他吗?爱吗?这个问题让李既白陷入持续的迷茫,进而慌张。爱。他很快就确定了答案,无比确定。他爱林深。无论林深做了什么,他都爱他。爱着背叛了他的林深,杀了他家人的林深,为他挡子弹的林深,在国外陪伴他的林深,以及18岁那一年,推开他住所大门笑着喊他哥的林深。但也恨他。他粗鲁地用手擦着林深脸上的泪,嘴里很凶地呵斥“别哭”“不准哭”“再哭让你天亮也下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