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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身上的杀气极为强烈，现在坐到王雱背后，却又收敛得如同寻常人物一般。我喝着酒，一直留心观察他们，唉，看起来也是高手啊。

王安石这个人，我一直很赞赏他。文采学识方面就不用说了，就说他坚持变法这一条，从主观意愿上说，是真心替大宋朝廷百姓着想的。而且看史书记载，王安石虽然脾气急躁，器量未免狭窄了些，人却还是很正直的。难道他手里也蓄养了不少武林高手？要做什么呢？我感觉颇为奇怪，低声问道：&ldo;难道王相府上也蓄养了许多武林人物不成？&rdo;

&ldo;毕竟王相是当朝重臣，府上有几个护院不稀奇吧？&rdo;吕周他们对我提的这个问题颇觉奇怪，在他们看来，这很正常啊。

可我觉得不正常，因为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完全是杀手型的武林高手，和那些保镖护院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想是因为我被何不凡追杀过，有过切身体会，再加上以前武侠小说、武侠电影看得多，对这种事情也就有了一些特别的敏感了。

&ldo;翡翠姑娘！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秦姑娘感觉好了些，所以特意遣姑娘来邀请王公子的？&rdo;王娘的声音忽然大声问道，透着极大的兴奋，嗓音都有些变了。

我们急忙往那边看去，果然是秦依依身边那个小丫鬟翡翠，手中托盘上放着个酒壶，抿着嘴笑着。

王雱也赶紧站了起来，看他欣喜的神情，若不是还顾着自己的身份，恐怕也要向王娘一样欢喜地迎上去了。

翡翠却摇摇头说道：&ldo;不是，姑娘听说端木公子在这里，叫我来送壶酒与端木公子。&rdo;说着话，往我们这边过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手中的那个酒壶正是那晚秦依依为我斟酒用的那个，造型精巧的淡青色玉雕成的荷叶型酒壶。

四周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身上。我也懒得理会这些目光中所包含的各种意思，站起身向翡翠施礼道：&ldo;多谢秦姑娘赠酒，多些翡翠姑娘。&rdo;

翡翠笑道：&ldo;姑娘听说端木公子荣升显谟阁待制，十分高兴，刚才又得知公子在这里饮酒，便叫翡翠送酒来与公子。&rdo;说完话，提起酒壶，将我面前的酒杯斟满。

我举杯饮尽道：&ldo;多谢秦姑娘厚爱，祝秦姑娘玉体康泰，芳龄永驻，也同祝翡翠姑娘。&rdo;翡翠嘻嘻笑道：&ldo;婢子这下是沾姑娘的光了。&rdo;

清香甘冽的美酒，好熟悉，如同秦姑娘的琴声一般，那晚秦依依为我介绍这酒的来历的那一幕又跃然眼前，&ldo;这是用江宁钟山泉水和湖州雪糯酿制的，名唤做雪醅，请端木兄一品。&rdo;声音柔美，尤言在耳。

她又将我的酒杯斟满，低低地说道：&ldo;端木公子这些天怎么不来看我们姑娘了？姑娘身体又不好，很是不高兴呢。&rdo;我赶紧低声说道：&ldo;上回答应姑娘的吉他还没做成，不好意思再去拜访秦姑娘，还需两三天时光，便可以了。&rdo;

翡翠瞧了我一眼，细声道：&ldo;翡翠不是这个意思，吉他做不做得成不急的。只是姑娘最近心情不好，只那两次同公子见面后才高兴些，精神才好。若是端木公子能抽点闲暇时间，陪着姑娘说说话，那就最好不过了。&rdo;

几乎是同时，我感到脚背被人踩了几次，而且腰上还给人捅了一下，只有吕周靠着我坐着，不用说，肯定是这家伙使坏了。至于踩我脚的人，那几个家伙估计都有份。

我说道：&ldo;是子晰太粗心了，翡翠姑娘说的是。子晰怎么说也与秦姑娘朋友相称，自当尽心尽力，翡翠放心。&rdo;&ldo;子晰？&rdo;这下子边上几个人连同翡翠都奇怪地看着我，这些家伙，都在偷听啊。我嘿嘿一笑，把我自己给自己取了表字的事情说了。

翡翠笑道：&ldo;那婢子就回去告诉姑娘了，姑娘随时欢迎公子拜访的。&rdo;我也笑道：&ldo;话不要这么说，姑娘就这么回秦姑娘，说子晰我这阵太忙，倒把朋友冷落了，没事就会过来的。&rdo;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笑道：&ldo;那好，翡翠走了。&rdo;说完把酒壶放回托盘，自顾自离去，也未向王娘他们多看一眼。

这小丫鬟很大架势啊，哪像什么丫鬟了？哪有丫鬟看到管事理都不理的？不过这也正好说明，秦依依在这里的地位非同一般，连身边的丫鬟也大有凌驾其他人之上的势头。

再看看那王娘，竟然是连声也不敢出一声，从刚才面对翡翠开始，一直到她走得没影了，姑娘前姑娘后地喊着，还是满脸带笑呢。

老天，这就叫做控制！不，应该叫做主宰啊。不管你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人前人后，你都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来。

不过这时候王雱的心情我可以想象得到，也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嘿嘿，你自己没本事，怪得谁呢？

珠娘看到王雱和烟荷那边人垂头丧气的模样，高兴得不得了，特意敬我一杯酒。张琮却说道：&ldo;子晰你要小心些，王雱那人心高气傲、器量狭窄，这回肯定是恨上你了。&rdo;我点了点头，情场如战场，这个道理我打初中的时候就深刻领会过了，就算我无心应战，他也决不会放过我。

再喝得几轮酒，看了两回歌舞，眼看到天色渐渐晚了，两边席上又不融洽，更何况王雱那双眼睛盯着我也浑身不舒服，大家便有了离开的意思。只有珠娘两眼汪汪地看着张琮，那意思我们兄弟哪还不明白？大笑着将张琮推到她身旁，便要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