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凡听到我这么说,登时大喜过望道:&ldo;端木公子若肯帮这个忙,那是再好没有了,何不凡谢谢公子,敝派上下同感公子大恩大德。&rdo;说着话,站起来连连拱手作谢。又说道:&ldo;将来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一声,但凡我们做得到的,一定为公子效力!&rdo;
既然他这么客气起来,我也只能起身还礼,笑道:&ldo;何兄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帮个忙那是应该的,何必如此多礼?&rdo;心想效力就不需要了,我这人看得开,不一定要什么等价交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这会儿何不凡是真的很开心,在他看来,似乎只要我肯出面说话,就一定能够解决他们面临的危机。看到他的神情,我越来越担心,是不是外面已经传言开了,说我和秦依依之间什么什么的?这样对秦依依可不公平,当然对我也不妙。
到了这时候,何不凡找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双方又都尽释前嫌,也就随意地聊了开来。
我对他们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极是好奇,不住口的询问请教,何不凡也乐得回答。只是对于故楼,他再也不肯多说些什么了,更愿意说其他的包括他自己嵩山派的事情,看得出,他骨子里有着深深的敬畏。
不过就算他肯说,估计他也不了解多少,反正以后有机会见到秦依依的,慢慢问她去吧。
上回见到的秃头汉子和灰衣人果然都是他的师兄弟。灰衣人是他们的大师兄,叫做卓不平,武功在他们中间最好;那秃头汉子是他的师弟,名唤罗不灭,一身外练功夫非常了得。本来只有何不凡一个人在开封,凭着一身武艺,进入靖乡侯府做护卫总管,在他们中间算是混得最好的。那回因为&ldo;六一别馆&rdo;的事情,石炅害怕蓄才养士的罪名被抓实,就赶快把他辞退了。后来他们师兄弟三个碰到一起,何不凡忿怒难耐,上街喝酒正好遇见我们一伙人,远远看到我们去樊楼风流潇洒,便跟踪去了。
我心底嘿嘿直笑,跟着我们有什么好处?无意中冒犯故楼不说,能够上得了樊楼三山,几百贯钱钞恐怕是免不了的吧?这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哈哈。
眼见得已过了午时,我起身向他告别,何不凡连忙说道:&ldo;如果端木公子不嫌弃,今晚我和师兄弟们做东请端木公子,为以前的冒犯向公子赔礼道歉,也为我们成为朋友干一杯。&rdo;
我笑道:&ldo;端木秀最喜爱和豪爽汉子交朋友,何兄请客,我那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昨天雍定侯送来帖子,邀请我今晚去他府上赴宴,当时已经答应了,不好失信,不如过几天我从秦姑娘那里讨得定信后再作相聚如何?&rdo;
何不凡连忙道:&ldo;公子既然已答应了他人,自当守约,在下的事情那就劳端木公子费心了。&rdo;停了一下,凑过来轻声说道:&ldo;只是公子要与那雍定侯打交道,还须谨慎些才好。&rdo;
&ldo;哦?&rdo;我也轻声问道:&ldo;那雍定侯我只是初次交道,却不知他为人如何,是否有所不妥当的地方?&rdo;
&ldo;那雍定侯与靖乡侯走得颇近,所以我在靖乡侯府的时候多次见过他。但我看得出,虽然他与靖乡侯友善,却不是很瞧得起靖乡侯,只不过同是公侯之后,气味相投罢了。&rdo;何不凡声音够低,几乎凑到我耳朵边上来,当然,现在我是不用担心他了。他说道:&ldo;那雍定侯产业丰厚,开了好些赌场、妓院,手底能人也不少,官道黑道上都有势力,决不是个善与人物。端木公子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自然该清楚他请您喝酒是什么用意了。&rdo;
我哈哈笑道:&ldo;管他什么用意,我只管是请酒便喝,请饭便吃,我一个正经生意人,只管论买卖做生意,谈不成就拉倒便是。&rdo;
何不凡也一时难以明了我转的什么念头,只得跟着干笑了几声,便互相告辞离去。
顺着柳荫遮掩的青石板路面走回去,看到路旁嬉闹的垂髫儿童,悠闲散步的白鬓老人,还有叫价议价的商贩顾客,来来往往的男女长幼,心情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想到晚上还要去见曹睿那一伙人,说不定还会碰上石炅,忽然有种恶心的感觉,肠胃里止不住一阵翻腾。跟那些家伙打多了交道,就算没给他们害死,也会短命的,我心里想。
&ldo;锦囊收,犀轴卷。常珍重、小斋吟玩。更宝若珠玑,置之怀袖时时看。似频见、千娇面。&rdo;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顺着方向看去,只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唱着。来宋朝久了,听得出这是柳咏的一曲《凤衔杯》,宋人爱唱词曲,就像我们那时候人爱唱流行歌曲一样。
凡有井水处,皆唱柳词,真是名不虚传啊。看那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唱起这首艳词来也是像模像样,神情婉曲,眉目中分明有那么些意思。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中又舒坦了不少,加快步伐往前走,脑中却想着,离开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已经是两个月了,不知道那边的亲友是个什么情形,他们会想念我吗?
第二十八章水晶流碧
&ldo;在这里,到处找不见你人,哪里去了?&rdo;忽然前面有人大声喊道,我正沉思中,吃了一吓。抬眼一看,竟然是好些天不见的吕周、黄庭坚、张琮几个。
我大笑迎了上去,说道:&ldo;诸位兄弟好久不见,今日怎得有空,到我这里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