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这么一夸奖,想不高兴也难啊,我赶紧招呼道:&ldo;如果兄台不嫌弃,还请移桌一叙。&rdo;那人也不推辞,说道:&ldo;甚好。&rdo;便叫来店小二把酒菜移到我这边桌上,两人分主宾坐定,饮了一杯。
学着古人的模样,我先来个自我介绍:&ldo;在下复姓端木,单名一个秀字,未知兄台如何称呼?&rdo;那人答道:&ldo;在下姓吕名周,表字方衍,济南人士。&rdo;然后就听到他奇怪地问道:&ldo;不知道端木兄表字如何称呼?&rdo;
哎呀,坏了,我突然想起来古人名字以外都是有一个表字的,平常熟人打招呼都只称呼对方的表字。这下可糟了,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哪里来的表字呢?照古礼表字是男子成年以后由长辈取的,我老爸当然不会有这个念头了,如果真这么办还不会被人笑死?
没办法,我只好说道:&ldo;在下自幼父母早逝,跟随亲戚在海外经商游历,海外风俗与中土大不相同,所以从未取过表字,惭愧惭愧。&rdo;咳,这个海归派的借口就是好,什么不合时宜的问题都可以往它头上一推,我当时急中生智能想出这个主意真是天才啊。
吕周哈哈大笑道:&ldo;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就感觉到端木兄气质非凡,原来是常年在海外的缘故。小弟我倒是很羡慕端木兄,年纪轻轻就游历天下,遍览各地山水风光,也可以见识到各种奇风异俗啊。&rdo;
呵呵,这海归派的招牌就是吃香,古今东西,概莫能外。
我们越谈越热络,当下就互报年龄以分长幼。我打定了主意,反正看起来我们年纪差不多,我就说和他同年就是了,那些天干地支算起来会把我弄迷糊。至于月份日子嘛,呵呵,除非他是大年初一子时的,不然我肯定要比他大。
这么一排,吕周也就名正言顺地称我为兄了,而我就毫不客气地叫他做方衍老弟。
酒足饭饱以后,开封城内华灯初上,白天明媚雍容的城市轻轻摘下了她面上的薄纱,显露在我们面前的是充满诱惑和欲望的夜晚。&ldo;这开封城夜间最是迷人,端木兄初到开封,小弟便带着兄长来见识见识这京华夜色了。&rdo;一句话,吕周便拉着我笑着走上街去。
真想不到,夜晚的开封城竟然是这般的美丽,和我以往想象中的古朴幽清的古代生活完全不同。
街道两旁的楼台屋舍处处烛火明异,有些屋檐下还挂满各式灯笼,远望去如同闪闪发亮的长河。路两旁到处都摆设着夜宵摊点,煎炸的、炖煮的、熏烤的、蒸炒的、腌冻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士子淑女,老叟幼童,都在这夜色下欢笑游乐,好一个热闹场景。我和吕周一路观览品尝过去,珍馐爽口,艳色怡心,说不出的快活逍遥。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我才和吕周告别回到旅店里,直到上午醒来,那梦幻一般的夜晚仍然充斥着我的头脑。
该干正事了,我拿起纸笔,准备把以后的计划一项项写下来,算是个发展方案吧。端木氏的商业王朝要建立起来,千头万绪,首先就得有个长远规划。
恩,首先要找一家铺面,要在市内热闹的街区找,这样才能保证客流量。然后要找作为作坊和仓库的地方,这些地方不能太近居民区,要有水源,那可是易燃物啊。制造火柴需要红磷,红磷怎么得到呢?这个我记得还算清楚,就是用白磷慢慢地低温烘烤,就可以得到了。白磷怎么来呢,想一想,是用磷矿石加炭在容器中加热,蒸发出来的磷蒸汽冷却就是它,工序不复杂。哈哈,我的记性还不错,当然也得益于平时爱看些科普常识之类的书了。
慢着,磷矿石?磷矿石!天啦,宋朝的时候有磷矿石吗?我一下子呆住了,整个人象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桶雪水。
我的千万两银子啊!如果真正有人看到过天崩地裂的奇景,那一定是我了。一时间,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磷矿石、银子这两个词语,磷矿石就是银子,银子就是磷矿石,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莲姑娘临去时朝我看的那一眼又忽然闪现,那目光中满是信任和鼓励,我不禁浑身一个激灵。不行,我岂能被这样的小问题难倒?宋代人不知道磷矿石为何物,并不代表就没有磷矿石呀。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路是人走出来的,为了我未来的老婆,我也要拚搏下去。
这时江越端着茶杯走进来,看到我两眼发直,两只手举在空中好像想抓住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景象,吓得&ldo;砰&rdo;的一声把钧窑茶杯摔到地上。
&ldo;少爷你怎么了?少爷?&rdo;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吓傻了的江越,说道:&ldo;没事,刚才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没事了。我们下去吃早点。&rdo;江越答应了,跟在我后面疑神疑鬼地走下楼。
我一边嚼着开封城里有名的曹婆婆油饼,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入手。我不是干地质这一行的,原来也从来未留意过,磷矿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都说不上来,问别人别人也不会知道,谁知道宋朝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啊?更不要说去查探矿藏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打火机上来,以现在宋朝的工艺水准,要仿制出燧石发火的打火机并不是不可能,不过油料怎么办呢?现在没有汽油、煤油什么的,不知道菜籽油、桐油可不可以啊?
想了一会儿,我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我生产的东西必须是本小利大,便于大规模生产,可以快速形成垄断经营的产品,不然哪年哪月才发得了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