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正在做值日,她清扫地面,吴天一在清理白板。这个时间就是值日的时间。
门口有人晃了一下,叫了声“Tony!”。
吴天一太专注,没听见,谷雨只得直起腰来,叫了声:“吴天一,有人找!”
吴天一朝门口看了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谷雨说:“放下吧,剩下的我来!”
吴天一露出个感激的笑,朝门口奔过去。
谷雨接着做值日。
吴天一是个整天戴棒球帽的同学。老师们并不要求他上课摘帽,因为他生下来就是白化病,戴上帽子可以遮住他满头的白发还有一部分的额头。据周全说,他本来也是自卑的,但是五班的茱迪有一次对他说,在他们爱尔兰,什么颜色头发的人都有,中国人到处都是黑头发,太沉闷了,人就是应该有各种颜色的头发才好。从此,吴天一就总和茱迪在一起,一起分享零食和课余时间。
他们都是爱丁堡互助会的成员,茱迪跟吴天一学习中国文化,吴天一跟茱迪学习英语口语。他们也一起帮助别人。周全有一次开玩笑说:“以后你们俩一起领养个非洲孩子算了!”
吴天一没有说什么,茱迪大大方方地说:“Nothing-is-impossible!”
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出去了,打球的打球,弹琴的弹琴,上图书馆的上图书馆。只留下楚才和朝鲜人李仁熙在出板报,而王圆圆则是在专心地抄作业。她请了一段病假,要补起来的实在太多,楚才心疼她,把学案借给她抄。其实,她不完成作业老师也不会追究她。因为她很多时间是在医院度过的。
收拾好地面和白板,谷雨出去倒垃圾。一抬眼,教室门口站了一个人。
“嗨,还认识吗?”姚安安冲着她笑。
谷雨乐了。怎么能不认识呢,她还有重要的消息通知她呢。
“你等下,我去倒了垃圾!”
等放下垃圾桶,她又打了个稍等的手势急忙冲向盥洗室。然后,甩着湿淋淋的手就冲出来。
“你怎么找来的?”她惊喜地问。
“呃——,我不是专门……,朱齐家是我弟弟,我舅舅家的!”
谷雨点点头。朱齐家这两天没来,自出了事,就请假了。大概这也是避风头的做法。
安安问:“你还好吧?”
“嗯!这里吃的好,住的也好。同学……也很好,只是功课太难了!”
安安笑笑,只一个考雅思就得脱层皮,能不难吗?
“谢谢你,给我弟弟作证!”
谷雨小心向四下里看了看。把安安拉到楼梯角去。
“你别笑我,我胆子很小的。我其实一般不出头,只是,坏人太坏了,看不过眼。……再说,我和朱齐家是同班的,那几个人和我也没有关系……”
安安理解地点点头,能这样做已经不错了。这年头,没实力敢招事儿的人有多少呢!
“还是谢谢你!”她很诚恳地说。
“别别别,弄得我不好意思了。我还要找你呢,正发愁怎么联系你,……没想到朱齐家是你弟弟!”
“遇到难事儿了?”安安本能地问。
“不,我想我遇到的那个人可能正是你要找的那个,就是飞机上……,可口可乐……。”她边说边比划。
“什么?”安安不敢相信地看着谷雨。“怎么可能?!”
……
嘿嘿,就是有这种可能。
信命的人经常说,缘分就是上天的安排。
那个代课老师说话算话,他真的为谷雨开列了一套书单。阅读系列是上外出版社的“分级英语阅读”和外研社的“书虫儿”,而听力部分则是“床头灯英语”三千词和五千词。至于写作和口语嘛,代课老师的原话是这样的:孩子们刚开始学说话时从来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是不对的。你就当自己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