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把耳朵往琴酒嘴边贴了贴,被子弹穿透的米色睡衣透出些血红色的内衬:“我到底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
“曾经有人在你的枪下活下来吗?”
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个,他们是为了卧底任务,是为了获取黑衣组织的内部情报。效忠那位大人,效忠黑衣组织的这些年来,他没有做到十全十美。
琴酒半睁着眼,眼前还是有一圈圈的光晕,让他看不清头顶上的人的全貌。
但是,他也从没有失误的如此离谱。
在组织中潜伏的那些人,有的是FBI,有的是警察,有的是对头组织头领精心培养的心腹,但是面前这位是谁?
她只是他在逃亡路上随便选择的一个牺牲品。
她没有足够的警惕心,她没有章法的格挡攻击也不是精心训练过的,她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或许还没有成年,这样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孩竟然能从他的枪。口之下逃脱。
即使不是毫发无损也足以让他震惊。
“你到底是谁?”
琴酒再次提起这个问题。
如果林沐是警察那边的人,那她完全没有理由帮他逃脱;但是林沐也不会是仇家或者对家,他们绝不会放过让他送命的任何机会;不过,琴酒也不相信林沐是完全不相干的人,没有傻子会愿意帮助逃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林沐想从他口中知道点别的什么,而关于他知道的事情,除了那已经湮灭的黑衣组织的一些没用的信息,就只有那位大人的行踪了。
想到这里,琴酒半睁开眼,耷拉着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在眼窝处,他的眸光又恢复了原本的镇定从容。
凡是人总会有所求,只要有所求,不论你是超级英雄,还是天神下凡,总有软肋能任人拿捏。
琴酒确信他可以找到林沐的软肋,至少他确信,林沐对他一定是有所求的。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林沐根本不知道一秒钟之内,琴酒的脑中就已经闪过这么多推测,并且已经逐渐给她找到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份定位。
林沐这时只是在想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把琴酒丢给下面那些警察。
事情有些难办。
她已经深刻地领悟到琴酒这个人的危险和麻烦,真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可是谁让她当时手痒想近距离观察观察这个漫画中的反派呢。
现在房间变成这个鬼样子,她身上的伤大概也要恢复个十天半个月的,如果现在让警察进来,还要做笔录什么的,要是再遇上那位侦探小子,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那她在米花市的安逸生活大概也就到头了。
难道要搬家吗?
可是才培养起来的老客户,还有小池谦这个好脾气又难得厚道的中介,况且现在又正是恢复身体需要悲叹魔方的时候,怎么能说搬家就搬家呢。
林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