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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直把杭州作汴州。&rdo;

独孤宇宙相貌英俊，气质更为潇洒，虽不是士子常客，也被热情迎入大堂，入座点酒，听乐伎弹琴唱曲。

莫取也在宇宙身边小心坐下。二人都将剑置于桌上。这时听得邻座一个书生打扮的俊秀青年，带着五分醉意，吟出这首林云友的绝句。

宇宙举起手中银杯，感叹道：&ldo;这里原也有心系国运之人，令人佩服。&rdo;

书生听闻，向宇宙打量一眼，笑道：&ldo;这位大侠说笑了。小生不过是个未出仕的学子，若非平日给歌伎写写词，赚些浮名，怕是连这酒钱都出不起。&rdo;

宇宙喜道：&ldo;阁下莫非是柳轻柳先生?在下独孤宇宙，幸会幸会!&rdo;

&ldo;正是柳某。小生酒后乱吟，竟得偶遇独孤大侠，幸甚!&rdo;说着柳轻便握着酒杯，坐过来敬酒。

早有人再斟上酒来。管弦丝竹，温软柔暖之处，两人对坐畅谈，觥筹交错之间，柳轻之酒力竟不输独孤宇宙。

莫取也跟着饮了几杯，醉伏于桌上。柳轻对宇宙道：&ldo;莫少侠与独孤先生，可是很有渊源?&rdo;

&ldo;在下当真参不出。阿取的父母给他取的名字，先生有何高见?&rdo;

&ldo;莫予莫取，予取予求?先生绰号独孤求受，是否玄机在这求字之上?&rdo;

&ldo;实在不解柳先生也知我癖性，如何不避?&rdo;

&ldo;何须躲避。独孤先生仪表人才，侠肝义胆，只是听闻先生向来闲云野鹤，心怀宇宙星辰，个人经纬，哪会在意区区一国运道。即使作为，又如何使所有人脱苦?&rdo;

宇宙望着柳轻修长醉眼，悠悠然道：&ldo;先生看的透辟。在下也看的透辟。坏也就坏在，越是清醒透辟，才越求醉生梦死。&rdo;

柳轻大笑道：&ldo;知我者，独孤先生也。今夜一醉方休。&rdo;

☆、少游

&ldo;柳先生，不急，&rdo;独孤宇宙按着柳轻正欲举杯的手道：&ldo;在下还想与先生多叙一叙诗词。&rdo;

柳轻本来海量，酒色并不上脸，此时面上却微微一红，笑道：&ldo;也好，先生请随我来。&rdo;说着引宇宙往楼上雅室去，着人安置已醉倒的阿取在另一间休息。

室内陈设颇为锦绣雅致，临窗置一大案，上有笔墨纸砚，纸下铺毡。

柳轻与宇宙在室中圆桌旁坐下，丫鬟又摆下酒果。合上门后，还隐隐传来丝竹弹唱之音。

&ldo;先生平日便是在这里作词?当真妙极。&rdo;宇宙环顾四周道。

&ldo;时常于此休息，甚至读书。不过说到写词，则是随时随地，有感而得，在此记下来罢了。&rdo;

二人把酒言欢，良夜时光易逝。酒酣耳热之际，宇宙问道：&ldo;柳先生久居风月场中，自然对世间恋情见解通透。今夜在下来此，原也是欲遣怀。有幸遇到先生，若是行酒令赢过，先生可否为我作一首?&rdo;

柳轻柔声道：&ldo;不必行什么酒令小生与独孤兄一见如故，作上两三首都行。&rdo;

宇宙忙道：&ldo;求赠一首足矣……&rdo;话音未落，柳轻已起身走上前来，贴住宇宙的耳畔缓缓吟出词句。听闻柳轻妙语，宇宙耳中心中痒痒，至于是何等高妙意境，宇宙大约不会令旁人知晓。

吟罢柳轻便倒在宇宙怀中，不知是不胜酒力或是顺势为之。宇宙也顺手抱定柳轻，怀中人当真俊雅轻柔如柳，心绪竟澹然沉静。此刻窗外传来婉转歌声，却是一曲少年游：

&ldo;狎兴生疏，酒徒萧索，不似少年时。&rdo;

宇宙心中反笑道：如此也罢，也罢。梅子素的玉丹，应当并非神物。能左右自己内心的，只有自身心魔。魔也罢，醉梦也罢，又何须论得失。我竟是输了?

于是将柳轻抱起，至床榻，放柳轻躺下。柳轻却搂住宇宙颈项，将他带倒。山水帐幔垂下，易醉之人，难醉之人，求受之人，求慰之人，仿佛都只似一人。

☆、柳晓

恍惚之间，柳轻贴上倒下之人的唇。相合之处，酒香和着津液徐徐晕开。宇宙解开柳轻的衣衫，从胸口温热的肌肤一路抚摩至小腹。柳轻半闭着眼，拉扯宇宙衣带的动作已迟滞;忽然感到身上人的手已滑向敏感之处，他低低出声。

&ldo;嗯……&rdo;

&ldo;先生你此处&rdo;宇宙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ldo;抱歉我还是喝的太多了……&rdo;

&ldo;无妨…那我对先生有所冒犯了?我已为先生才情折服&rdo;

&ldo;不我亦钦慕先生人品我阅人无数，自知世上少有先生这般的人物能与先生发生的事，我都想发生!&rdo;柳轻已是十分动情道。

一瞬间，独孤宇宙心中自觉无比柔软。两情相悦意中之人，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孰攻孰受，孰轻孰重，孰上孰下，本无定论。彼此相知，就是某种程度的对等。

听柳轻在自己身下喘息，宇宙意识迷糊中，似有所悟：情有解，只是孤独无解，每个人的孤独相伴一生。有所求也永远是求，永远是过程;满足了，就是生命圆满完结的句点。

一生所求，怎会是淋漓尽致受一场?或是淋漓尽致败一场?求高人理解?可遇不可求。真正可求之事，向自己内心而求?

天色微明中，宇宙下得楼来，行至桥边。河岸柳枝随风轻动，胸中万种清明困惑交织，亦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