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这些少林僧人对陈恕表面上倒是毕恭毕敬,但似乎却又隐隐透出一股不以为然的神情。陈恕倒是知道为什么,这些武林中人大概都对他在西夏当驸马的事情不大赞同,他也不会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双方同行一段路,随便交谈了几句。陈恕见玄难等人想来还不知道自己掌管一品堂之事,也就懒得提起。反正已经到了兴庆,就让他们自己走一趟罢了,只是李秋水既然走了,这封书信也只能交到自己手上了。
说起来倒也奇怪,少林寺那些人怎会知道从西夏一品堂找到逍遥派的?为什么不去找苏星河?
到了兴庆城后,玄难等人道了谢,告辞而去。陈恕与霍青桐谈起别来情形,问到回疆形势,霍青桐秀眉深蹙,轻叹道:“情况是一日比一日严峻了,蒙古人野心勃勃,看情形迟早会大举进攻。西域密宗的人也不时来滋扰。前几天我们在天山与回疆三十六部会盟,想要联合起来,但却被人捣乱,不只几个部族的首领受伤,盟书亦被夺走。那些人武功极为高强,来去如风,叫人防不胜防。我们正在思筹方法时,才知道连喀丝丽都被劫走。”
陈正德大发议论道:“青儿,你们回疆这些部族,说白了不过是一团散沙,各怀心思,要想指望靠这些人联合起来就能抗衡蒙古大军怕是不大可能。”
陈恕点头道:“陈老先生说得有道理,不过纵然希望渺茫,但毕竟还是要去努力的,但终究还是得靠自己。”
霍青桐微笑道:“公子说得是,青桐自会努力。”
关明梅拉着她的手道:“小子,我们青儿还用你教不成?她楼兰部不是靠她苦心经营,这两年哪会如此兴旺?你去打听打听,天山南北,谁人不知道翠羽黄衫的大名!也就你这小子有眼无珠!”
陈恕听得一愣,霍青桐脸上一红,忙道:“师父,你说什么呢?我和陈公子只是普通朋友,他几次相助,徒儿心中感激而已,什么有眼无珠,难听死啦!”
关明梅哼了一声,侧过头不再说话。陈恕正准备带着几人回去时,忽然间一名五六岁的小孩跑到他面前,奶声奶气地叫道:“大哥哥,有个姐姐让我给你这个。”
说着递才一张纸条来,陈恕不禁愕然,顿觉周围几个人都不动声色地瞧了过来。
他大惑不解地接过来看了看,只见纸上写道:“混蛋小子,赶快滚来见本姑娘,不然永远不再理你。”
陈恕看得一怔,这刁蛮口吻到底会是谁?他可一时想不出来,不禁大感疑惑。关明梅看了一眼,一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向霍青桐道:“青儿,看见没有,这小子就是这么个无耻家伙。”
霍青桐微微一笑,没有答话,陈正德埋怨道:“你别逮着人家小伙子脾气好,就这么倚老卖老的啊。”
关明梅眼睛一瞪,怒道:“我什么时候倚老卖老了?你再说一句试试?”
陈正德见她发脾气,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说。旁边的包不同瞧得哈哈大笑,陈正德没好气道:“老兄,有什么好笑的?”
包不同笑道:“哈哈,没什么,只是怕老婆的英雄好汉倒是不多。
”
陈正德大怒,翻了翻眼睛向他斜睨。以他的脾气换个情形早就动手了,只是见这人是陈恕的熟人,也就强自忍了下去。
陈恕向那小孩子道:“让你送这个来的姐姐长什么样啊?她让我去哪里找她?”
那小孩子嘟嘴道:“我才不管咧!反正那个姐姐说了,送这个来你就给我钱买糖葫芦,拿来啦!”说着伸手揪着他衣襟连摇。
几人都看得失笑,陈恕忙从怀里掏出几枚钱打发了这孩子,小家伙欢天喜地跳走后,陈恕拿着纸条沉吟了一下,翻到背面时不禁一怔,随即好笑地摇了摇头。原来这背面古里古怪、歪歪扭扭地画着个地图的样子,画者显然很是用心地做了标注,但陈恕仍然还是看不懂。就只看懂了最下面一句:“唉,算了,往东边儿走三百步再说吧!”
陈恕弹了弹纸条,心里若有所思,倒是猜到是谁了。只是这会儿领着几个客人要回家去的,丢下他们也太不礼貌了。
霍青桐看出他心思,笑道:“陈公子,你有事自去忙你的吧,我们自去找喀丝丽就成。”
陈正德点头道:“不错,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路,你去吧。”
陈恕向几人告罪后,便依言沿着街道向东走去,走到大约有两三百步后,忽见前面一户人家墙壁上写着个大大的跳字,依稀就是刚才纸条上的字迹。
陈恕不禁摇头,这顽皮姑娘要是在现代社会,非得让城管抓起来不可。他向四周瞧了瞧,见没人注意,纵身从墙上跳了过去。跳过这堵墙后,却是一个僻静小巷,他四处瞧了瞧,见没有人影,便缓缓沿着巷子走去,一直走到巷子尽头,前面便是一堵死墙,再没有半个人影。
陈恕转过身来张望,忽见旁边写道:“笨蛋,看天上!”
陈恕一抬头,就听见啊地一声,只见一个人影从头顶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