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但抬眼,四目对视,小鸡仔就睁着双眼睛一移不移地看着老公鸡,眼里的光亮是期待,而亮与灭取决于老公鸡的回答。
好不容易修复一点的父女关系,一个答得不好,就会回到解放前。
又是一声叹息,眉目却不动分毫,曾城温和笑笑,回应。
“当然不是。”他解释着用意:“只是问问。”
做父亲的时间不长,权威确立不久,态度就不会、也不能硬气。
更何况,这份父爱里,还包含有两份亏欠。
一份给眼前的女儿,一份,则是给已故的妻。
采蘋。
身怀有孕也要离开的女人,是因为被伤透了心。
夕照的光落在曾城轮廓,晚霞光如红蔷薇的影,影绰莫名。映衬着这秋日万景,有浮思万千从心头起。
算起来,采蘋怀有身孕的时候,也是他事业的起步时期。
多年以后,每每商业、财经杂志采访,写通稿总夸启悦天华是娱乐业巨头,是业界说一不二的龙头领军,但并不知,后来的娱乐巨头,在初时,也只是类似草台班子的小小作坊而已。
公司是小作坊,老板也就是个小作坊主。谁看得上,谁瞧得起?
看不上,也瞧不起的啊。
商圈谈判,人家不带你玩的;投资合作自然也没你的份,可是饭局喝酒,人家又能把你往死里灌。
就把你当猴耍的。
他辛苦,她不愿,“曾城,不做这个了好不好?”
她总是这样说。
可是,不行的。
他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因为是从福利院出身的孩子,没父没母的杳无依靠,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没妈的孩子像棵草”,像浮萍漂泊无根的,以为要只身一人,孑然一身了。
但是,遇到了采蘋。
她那么好,饭总会不小心多做一份,伞总会不小心多带一把,给哥哥买的新衣服总会不太合适。
望向他时,温柔杏眼总有期待在闪烁着。
“退也退不掉了,要不然你试试?”
就那么宝贝着男人的自尊,小心翼翼地捧着护着,不让它往下坠。
那是他的采蘋。
只是多说无益,所以她也不再多劝。他仍常常应酬烂醉,她也常常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