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单老爷子看着几乎换了一个人的欧阳云阔重新跪在了他面前,只觉得哭笑不得,终归来说自己这个糟老头子还是比不上一个女人。
自己苦口婆心说了那么许久,这小子一直都是自暴自弃,可是那个姓沈的丫头只是短短的几天便将欧阳云阔的心病解开了。
“罢了!起来吧!你若是看开了也是好的,只是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欧阳云阔缓缓站了起来突然说道:“义父,孩儿还是想要脱离暗门……”
“什么?!!”单浔一掌拍在了八仙桌子上,一碗刚泡的热茶被老爷子因为怒极而扫到了地上。
“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夫才肯罢休?”单老爷子几步跨到了欧阳云阔的跟前,挥起了巴掌却又舍不得打下来,愤愤点着他的鼻尖,“前些儿日子你给我装疯卖傻,我看不光是为了那个女人吧?”
欧阳云阔一愣,眼眸间渗出一抹痛楚:“义父,孩儿……孩儿确实伤心过度,一时间心灰意冷……”
“别说了!!”单老爷子猛地转过身,背朝着这个不孝子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只是不想让暗门卷进朝堂纷争中罢了!不过沈丫头的死确实对你也打击挺大,你这孩子做什么都只想着别人,但是有时候却有些不切实际,甚至是不合时宜。”
欧阳云阔被老爷子猜中了心思,他确实不想让暗门卷进来,加上他真的以为芃儿死了,突然之间觉得一切都无法挽回,心灰意冷,借酒浇愁也希望老爷子对自己失望透顶重新考虑门主的人选。
可是……芃儿回来了……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这副鬼样子。尽管芃儿什么都没说,但是这一次相见他总觉得芃儿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她不会是那副神不守舍的怪样子。
他欠了九殿下一份责任,欠了楚天一份义气,更欠了沈苾芃一份深情。他说要帮九殿下夺回江山,要替楚天向君骞讨回公道,他还说要带着芃儿浪迹江湖,这几样他一样也没办到。现如今却还要连累义父,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孩子,”单老爷子叹了口气,“你以为你不当这门主,朝廷就能放过暗门吗?姑且不说朝廷决不允许江湖势力做大,还有君骞是影门掌门人的身份你清楚吗?”
欧阳云阔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这个人心机之深,手腕之狠,筹谋远虑其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了……他眼眸中略过一丝清冷。
“我也是最近才查了出来,过去的洪掌门故去后,却将位置让给这个年轻人,这个人的手腕确实令人惧怕。几年前影门还是一股小势力,短短几年间却能够压制主暗门的发展势头,你说可不可怕?”
欧阳云阔点了点头:“此人需要认真对待,也需要好好筹谋,但是我还是不希望……”
“你别说了,我意已决,”单老爷子苦笑道,“即便没有你,江湖上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的道理依然是亘古不变。暗门与影门这两大势力终归还是要一决雌雄的,既然你与君骞有那么多的纠葛,那么这大两门派的纠葛也只能由你去解决了。孩子……你逃不掉的……是你的责任便是你的,不管你是清醒也好还是沉醉也罢,终究是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逃避不是法子。”
欧阳云阔知道老爷子这一次将暗门也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心意自己明了,可是这样让他觉得很压抑。他终于理解芃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情非得已,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义父,孩儿晓得了,孩儿一定不会辜负。”
单老爷子转过身看着他点了点头,突然笑问道:“虽然现如今形势这样紧张,但是苦中作乐也是应该的,若是……”他看了欧阳云阔一眼,“既然沈丫头历尽艰险找到了你,越不能辜负她,你们的亲事什么时候办,爹这里自是齐备的很。”
欧阳云阔一顿忙道:“孩儿谢过义父……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仓促……况且……”
单老爷子不禁好笑,这孩子什么都好,只是在儿女私情上面过于拖沓,优柔寡断,他要想法子帮他一把。阔儿倒是不急,而是他却很急,暗门应该要有一个小门主诞生了,否则没有孙子的晚景自己该是何等的凄凉?
“好了,你且去吧!你那兄弟却已经等不急要同你拼酒呢!”
欧阳云阔想到了楚天,不禁唇角微翘,这个兄弟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芙蓉镇临江楼中,窗户紧闭,内堂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只不过比之前略淡了许多。锦塌上端坐着一个人,胸口裹着一层新换上来的素纱。一边换下来的素纱却是血迹斑斑,医官看着君骞的伤口不停的吸着冷气,若是再差那么一分,就刺破了心脏。
“侯爷,好了!只是侯爷最近决不能再喝酒了!”
“嗯!你下去吧!”
“是,”医官缓缓走出了轩阁。
君骞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打开了窗子看着远处浩渺的江水。
“芃儿,你找到他了吗?呵!这一次我不光要夺回你的人,我还要夺回你的心!若是能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给你杀几次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回来……回到我的身边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