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无岸三言两语,非但没说明自己为何会被蛊虫缠上,反倒将脏水泼了回来。
小桃仙一时微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一只蛊虫的确是特别的。母蛊致毒,而下在舟无岸身上的这一只,的确是所有子蛊中最毒的一只。十几岁的孩子到底心思简单,她不过是想着掳走少女的人必定不是好人,就算叫蛊虫咬死,也是罪有应得。
“这样毒的蛊虫,我问你,”舟无岸神情认真,“若是跑到失踪者亲人、朋友身上,咬死了别人,你能担得起吗?”
“我。。。。。。”她何曾想到过这些。
她在大庙街听闻此事,四处下蛊,踩进蛊圈里,只能自认倒霉。
“那你又是谁?蛊虫既然跟着你,你身上必然有失踪者的气味,”小桃仙反问他:“难道你是他们的朋友?”
舟无岸嗤笑一声,觑一眼傅元君,大大方方道:“我不是,我是舟无岸。”
“喏!”小桃仙抓住他的话,道:“你既然不是他们的朋友,又沾染上他们的味道,不是你掳走他们,还能是谁?”
傅元君听见舟无岸三个字,脸色微变,连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舟无岸,是那块玉佩的主人。
“你当真认识我?”她忽然开口,问的却是与蛊虫毫无干系的事。
这一问,反倒是舟无岸愣了。
他仰着头,似乎是在思索,再望向傅元君时,那半张面具下的眼睛里透露出尖锐寒冷的光。
“你知道我?”他问。
只是一句问句,却让人清楚感觉到危险来临。这句问,是他给的预警。
傅元君心底忽然怯了几分,面对着眼前白衣飘飘的男子,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不知道。”半晌,她最终吐出这四个字。
两人间紧张的弦忽地断了,舟无岸的脸上再次挂起了笑意。
“如果你们是来调查张家巷的案子,我可以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一些讯息。”他道:“傅元君,你今日中的,不是曼陀罗毒,是天仙子。”
“天仙子。。。。。。”程奕生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道:“重庆天仙子极少。”
重庆天仙子极少,从北方来的天仙子药价水涨船高。
舟无岸咧嘴笑着,一副阳光明朗,与程奕生的病态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望着程奕生,道:“你很聪明嘛,重庆没有天仙子,不代表药铺没有,药铺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吧?”
“可是。。。。。。”傅元君欲言又止,可是这造价也太高昂了些。
天仙子,即莨菪子,大毒。可若用药材的名头进货,断不会惹人怀疑。只要控制好用量,至多让人产生幻觉,或者昏迷。
用这种东西来毒害少女,究竟为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舟无岸都说了,他多看了傅元君几眼,似乎心情颇好。蛊虫之事,他决定不予追究。
舟无岸向前趋了一步,冲傅元君道:“既然你们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连蛊都下了,不若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他转向程奕生,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傅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