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放谁一马,红娘自己也说不清楚。陌生男人身上散发的肃森之气是常年累积下来的一种无畏的霸气。她无法与之抗衡,并且在男人面前没由来的感到心虚。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难道他真的是当年的右使铜卫,可是右使铜卫不是……傅鹤清吗?
令她感到疑惑和心慌的,是自己这些天待在大护法身边打探到的关于灵慧的信息。可笑的是,这些信息可能都是假的。
大护法为什么要隐瞒灵慧君的身份?
可她至少还剩余一点欣慰,舟无岸站在那里那么久,应该从她的套话中听出了点什么。
男人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红娘摊开手掌,手心里有一条正在蠕动的蠕虫,她轻轻抖动手指,那条蠕虫身下忽然钻出成百上千只芝麻大小的虫子,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四面八方散开。
……
直挺挺的被人抬走是一个技术活,少年半眯着眼,觑一眼一前一后抬着他往水牢走的两个男人,心下将眼前情形细想一遍。他敲定方案,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忽然浑身颤抖起来。
红娘的蛊术在满达向来一绝,虽用于医治较多,但想要迷晕一个人,叫他无知无觉睡上三五天不是难事。然而手里拖拽着的人忽然醒了似的,竟然浑身颤抖,口吐白沫,着实让两人吃了一惊。
“哎哎,先放下来,瞧瞧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叫停另一个,率先放了手。
“啥?”另一个也停了下来,回头望见少年一副犯了癫痫的模样,也惊了一跳。
红娘既然让他们将人带到水牢,定然不想现在伤了他的性命。水牢里寒冷异常,没有温度的地下水从水牢里流过,带走了所有的温度。水牢里滋味不好受,却不至于让人轻易死了,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红娘许是不想生事,留着他以便明日审问。
再看这少年,浑身抖成个筛子,嘴角白沫流到了领口,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不应该啊!
其中一个较高的凑上前去,用手掰开少年的眼皮,疑惑道:“没事儿啊,他这是……”
他说着嗅了嗅眼前的少年,“怎么有股脂粉味?”
另一个不信,也凑上前来。
两人在少年身上嘻嘻闻着,深觉这股味道熟悉,红娘身上……也是一样的味道。
“好闻吧?”躺在地上的少年忽地睁开双眼,嘴角带笑,面如桃花。
“你!”
话未说完,只听少爷口中一声“倒”,两个汉子齐刷刷倒下,压在少年身上。
“噗……压死我了!”少年神情痛苦,使劲将汉子推向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喃喃自语:“在我面前耍什么蛊术,贼偷遇见贼大王,雕虫小技。”
少年一边整理帽子,重新戴好面具,拍拍衣服上的灰,狠狠补了两人一脚,趾高气昂的从他们的身体上跨过去。
“什么人?”
脚刚迈出,只听刀剑出鞘的铮铮声,剑比人的声音还快,刀刃正抵着她的脖子。
不带这么倒霉的。少年苦着脸,压低嗓音胡乱扯谎:“满达下等铜级,阿九。”
“阿九?”说话的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