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这是白帆的声音,没想到他跟着简适逃了跑操,天边翻起白肚皮,近乎呜咽的冷风停了,简适跟着白帆走到后操场的车库旁,脏灰色墙体上覆盖着五颜六色的涂鸦。
地方很空,长着稀稀拉拉的杂草,谢序蹲在最里面,低垂着头在看墙上的某个涂鸦,红白色压在黄蓝色的字迹,在快要模糊的界限里,谢序还是认出了一行字。
他指给简适看。
初升的朝阳倾泻而下,照在谢序绷得很紧的脸上,紧接着白帆站过去,他的脸色也变得不好,那行字袒露在三人专注冷淡的目光里,每一笔画都铿锵有力,像是要把墙体穿透,开头明晰的字在一众错乱的涂鸦里,被光照的清清楚楚——
实验(5)班简适喜欢丁景。
简适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写的,什么时间留下的,也许要比流言更早。
“操,老子搞死他。”谢序用粉笔盖住那行字,发着狠劲涂了半天,最后没了耐心,表情都变得暴戾,“他在追你?”
简适呆住,声音里的慌乱怎么也熨不平,“不可能,我不认识他。”
最后早读铃响,白帆让她先回去。早上温度很低,简适竟出了冷汗,到班的时候英语老师已经在了,她迟到了一分钟,老师没给她好脸色。
“根号二”请了一周的假,英语老师是副班主任,由她代班一周。
简适度过了魂不守舍的上午,中午回宿舍也没休息好,下午第一节课进班时被年级主任在门口截住问,“你就是简适?”
简适点点头,年级主任手揣进口袋就把她领走了,来的早的同学都瞧见他把简适和丁景一并带走问话。
年级主任是丁景的班主任,中午检查有没有躲在教室打游戏的学生,正好撞见一个男生翻窗进了实五班,鬼鬼祟祟往一个桌肚里塞东西,据说被抓到时人赃俱获。
他手里的情书直接掉到年级主任面前,还没问三句就供出是平行班的丁景写给简适的。
二中一向风气良好,连续几年没出现过早恋斗殴这种败坏学风的事情,简适和丁景的传闻明目张胆,一下成了眼中钉,那颗“老鼠屎”。
年级主任谈话倒是婉转,简适不是他的学生,便交由班主任,丁景被呵斥了几句也被放行了,据说是因为他家的背景,丁景的父亲是商人,学校新建的图书馆有他父亲出资,学校不好说丁景什么,便由他。
简适刚离开就被英语老师叫去,英语老师正值更年期,脾气爆,说话没客气,“你跟丁景有多长时间了?难怪最近你退步这么多,女孩子家要老实本分点,平日看你挺乖的一小姑娘,简适你真太让老师失望了。”
她弯腰拎起暖壶往茶叶杯里冲了杯热水,杯体滚烫边沿充斥着水汽,氤氲一片。老师间隙转头和其他老师窃语,“依我的教学经验,早恋一定是女同学的错,青春期嘛别觉得长了几分姿色就想勾引男同学,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
压着音的话还是一字不落钻进她耳朵,奈何只能把所有难听的嘲讽和委屈往肚子里吞,奈何老师还没骂完,呷了一口热茶,丢出一句,“这种我可见得多了,要怪就怪女同学,狐狸精一个。”
“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