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的事实。此刻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大白的喘气声,就连山腰处那片嘈杂也分外响亮。
白晴朗眼角红了起来,眼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水汽。他在心里模模糊糊想着,道长哥哥不能有事,可是,凤齐哥哥是道长哥哥重要的人,也不能有事……眼泪忽然掉下来,白晴朗拉起谢琤的袖子,低着头不敢让他看到自己在哭,慌慌张张地开口:&ldo;我…我…断后。&rdo;
看到手上的红索,他又急急地抬起头,不顾眼泪从脸上滑下,跟着说道:&ldo;砍我的手吧。&rdo;
凤齐见谢琤不开口,便接着白晴朗的话:&ldo;阿琤你放心,我会立即用金针封穴,绝不会教他失血过多而死……至于那断肢……若是三个时辰之内,我自有手段能为他接回……&rdo;
至于接回之后是否影响筋骨,甚至将白晴朗留在此地断后,他还有没有机会活着等凤齐为他续上手腕。这一切,都是未知,也无人可以保证。
三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
白晴朗胡乱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一再反复地强调:&ldo;道长哥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你赶紧带凤齐哥哥走吧,我来断后就好了。&rdo;
他一边在心里想着不能哭,一边流着眼泪,手忙脚乱地,心里又难过又伤心。可是这种伤心和难过,又不是来自于即将面临的选择,倒更像是源于一种不能言语的失落。
谢琤的目光落在白晴朗的身上,目光里有一种绝不回头的断然,坚定又寒冷。他伸出左手,覆盖在白晴朗的双眼上,说着:&ldo;闭眼,别看。&rdo;
白晴朗乖乖地闭上眼睛,只觉得眼皮上那丝温暖还带着残余的血腥味,他反反复复在心里默念着谢琤的名字,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伤心,也不会有恐惧。
被捆在一起的右手逐渐被拉起,饶是白晴朗,此刻也止不住心跳得厉害。
谢琤反手抽出问心,剑刃刺破寒空,划出轻微细响。
白晴朗闭上双目,耳力越发灵敏,听到这声音,手腕猛然抖了一下,就连闭着的双眼也激烈地转动着。可是他的手腕始终没有移开,眼皮也没有睁开。
一丛热血溅洒在白晴朗的脸上,将他眼前那片黑暗映作鲜红,被溅到的肌肤热辣辣的疼。
&ldo;阿琤!&rdo;
耳边传来凤齐的惊叫,白晴朗猛然睁开眼,眼前已是一片血红。他的右腕还连在自己的小臂之上,分不开的另一端,却垂吊着一只血淋淋的断肢。
红色的绳索绕在那血肉模糊的左手上,来来回回的摇摆,将血溅满冰面,怒放如花。
凤齐脑中全是一团乱麻,只能靠着本能,指尖夹着点点金光,将金针插入伤口周遭经脉,止住伤口那不停喷溅的鲜血。
谢琤脸色煞白,身形也有些摇晃。直到凤齐为他止血上药,裹好伤口,又喂他吃了药丸,他才从断腕的剧痛中缓过神智。
他回过神,凤齐也回了神,面色端得难看到了极点,眼中烧着怒意,就像荒原上两丛鬼火,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他手掌掐住谢琤颈项,因着愤怒的缘故,那白皙的手背上浮起道道青筋,又怒又急:&ldo;你这是做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