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嘉端着茶盏思索片刻,轻叹了口气。他又想起症状与乐鹿极像的剧毒,问道:“您可知那毒是什么毒?可有解法?”
“若是本君有解法,又何苦维持这副头脸?”华服少女苦恼道,“从前男人见了本君想拜倒在我裙下;现在男人见了本君,却只想和我玩亲亲抱抱举高高。”
穆清嘉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安慰道:“这些年顾霄一直在寻找研制解药的方法,也许就快了。”
华服少女心中感动,却骂道:“这孩子,真是不学好,总让杂学耽误修行的功夫……”
话犹未了,两人忽然齐齐回头。院中传来侍女裙裾摩擦之声,数息后顾霄站在外厅,嗓音清冷,道:“母上,师伯。”
“请进。”穆清嘉道。
华服少女抚心口叹道:“看看这些年他都被仙道荼毒成什么样子了,空守些迂腐规矩,连自己走进门都不会了,还要别人准许。”
穆清嘉哑口无言:“……”
顾霄推门而入,先作揖行礼,尔后道:“母上,师傅禁止任何人进入此院,还请母上与孩儿离开。”
灵眸的视野中,他仍是金蓝双色,腰间佩着枕寒剑,与在皋涂山中一般无二,并未显露出魔气。
“又来了。”华服少女不耐地撇嘴道,“你是魔修,是本君的孩儿,生当恣意行事,有些规矩该听便听,不该听便罢。不能为了守规矩,连声‘娘’都不肯唤了罢。”
“娘。”顾霄冰冷的面颊上现出一丝无奈,“魑离殿有贵客登门,殿下正召集‘四君’前往,所以孩儿才特来知会您。”
“‘贵客’?”华服少女眸光一动,“倒是多事之秋。”
她一敲茶桌,那四个小丫头便鱼贯而入,将她抬起。
“有些急事。”她对穆清嘉回眸一笑,“下次再寻你谈天。”
“再会。”穆清嘉微笑道。
“失陪了。”顾霄抱剑,然后向穆清嘉嘱咐道:“来者不善,请师伯多加小心。”
穆清嘉应下。他已经看过那几个监视他的哑仆,修为都在金丹中期之上,至少能起到警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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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向魑离殿的路上,顾霄语调微沉,道:“娘,您没有向师伯提起那些陈年旧事罢。”
“为什么不提?”华服少女理所当然道,“是什么就说什么,若要怕也该是本君怕,霄儿缘何不敢面对那些腌臜事?”
“并非害怕,只是……”顾霄凝眉组织语言,“现在提起旧事,无异于利用他的善心和怜悯。不论孩儿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向师傅报恩,并非我背叛他们的借口。”
他像是轻叹了口气,“即便现在求得原谅,孩儿也会于心不安。”
华服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自己谋求好处,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霄儿,你可太丢魔修的脸了,都怪我,是为娘教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