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墨晓嫣回身去抱孩子,御医也跟着上前再次查看孩子的情况。
被人从美梦中叫醒,也没有怨言,急匆匆披了件衣服就赶到了前厅。
不等墨晓嫣表达歉意,裴神医就问道:“谁这么聪明,汤婆子里装冰块?”
“我想的,我怕孩子烧的厉害,把脑子烧坏。”墨晓嫣答道,“可这孩子的烧死活不退,我又担心是这冰敷害的。”
裴神医看看墨晓嫣,又看了看御医。
“你个老小子,尽给我找麻烦!”
“裴相这话从何说起呀?”御医有些尴尬。
“我这儿刚收了个外地咳疾的小孩儿,本来就挤。你们肯定也要住下,那就更挤了呀!再说了,你就是不敢扎针,才送我这儿来了。”
“皇子尚幼,岂能随意用针?”御医质疑。
“你个老小子,伺候的都是上等人,药不敢下猛了,怕出事。针灸也不敢随便用,怕扎坏了掉脑袋。如此保守,枉费我倾囊相授!两副药还不退烧的时候就该针灸了,你还给下了第三副,不是给我找麻烦是什么?”裴神医说着话,展开自己针灸的袋子,琢磨着该用哪根。
“这位娘娘,老生只是替人看病,不想送命。下针之前,先跟娘娘说好,扎针会疼,小皇子难免哭闹,娘娘要是心疼,就想别的法子治。可别因为小皇子哭闹,便想着要了老生的性命。”
墨晓嫣略一思索便说道:“全由神医做主!”
“得嘞,那小皇子若是醒了哭闹,可一定要按住喽。”
第三根针扎进去的时候,啼哭声便响彻了医馆。
“按住喽!”裴神医厉声说道。
墨晓嫣赶忙按住孩子的双臂,出言安抚:“娘在呢,别怕,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裴神医就把所有的针都拔了。
“把这冰汤婆子撤了吧,先给孩子喂些温水,老小子去厨房熬点粥。小家伙一会儿就该饿了,喝个半碗就行了,喝多又该烧了。”
墨晓嫣只顾着安抚哇哇大哭的孩子,裴神医的吩咐都是由御医去做。
“老生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先去睡了。娘娘给孩子喂完粥也早些歇息吧!我这医馆小,委屈诸位在这前厅凑合一宿。”裴神医自顾自的说完,收好针灸袋子,打着哈欠就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还安顿看门人带车夫到厢房拿行李。
一小碗温水下肚,孩子的额头就没那么烫了。墨晓嫣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车夫把两个桌子并到一起,铺上行李简单做了个床榻。
粥端来的时候,孩子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也精神了。喝了小半碗粥,就在墨晓嫣怀里又睡着了。
“辛苦诸位陪我在这守着了,日后必定重谢。”
墨晓嫣道完谢,看见了车夫腰间的腰牌——为了方便,一上马车墨晓嫣就让晚晴把腰牌给了车夫。
“不知道皇上这腰牌,能不能敲开客栈的门?”墨晓嫣轻声说。
“医馆的行李足够,我们在院里凑合一宿就行。”车夫说。
“那不行,都在屋里,天亮了,我可不想出来的时候病一个,回宫的时候病一车。那边还有桌子,都拼到一起,硬是硬了点,总好过在外面挨冻。”墨晓嫣的语气,不容拒绝。